“二姐姐,白月咬死过人吗?”
凤晔语气平和,问出来的话却禁不住叫人背脊寒,朝夕眯眸,“你怎么出宫了?”
“唔,刚才去给柳济上了柱香,我给他在城外买了一块风水宝地。”凤晔站起身来,唇角竟然是微弯的,这样的薄笑让他的面庞看起来格外的玉雪可爱。
“安葬好了就好,快进来吧,可用过早膳了?”
朝夕招手,凤晔拍了拍手朝屋门口而来,朝夕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凤晔的身上,然而这会儿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悲痛来,她心底暗暗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用过了用过了,到二姐姐这里来讨杯茶喝。”
“十三公子能自由出入宫禁了?”商玦忽而问了一句。
凤晔闻言笑起来,拍了拍腰间的令牌,“是啊,父王准我自由出入。”
朝夕扫了一眼凤晔的腰间,果然揣着一块令牌露出一角来,适才她竟然没看到,凤晔年纪太小,从前凤钦是不许他自己出入宫禁的,可是今日却是准了,想必也是他昨日留在崇政殿的效果,朝夕和商玦互视一眼,二人都觉得凤晔如此有些不寻常。
三人至暖阁落座,凤晔对这里十分熟悉了,自己坐下拿着茶盏喝茶,大抵是赶路走的急了,硬是将头头一杯茶喝的见了底才呼出口气,“果然还是二姐姐这里的茶好喝。”凤晔笑着道,抬眸见二人都看着自己失笑道,“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凤晔,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莫要太过伤心。”朝夕直言道。
凤晔眼底露出恍然来,随即又摇头笑道,“二姐姐想到哪里去了,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这般说着,凤晔倾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过......”
他这个“不过”一下子提起了朝夕和商玦的注意。
“不过,我在宫里总怕自己不安全,所以二姐姐给我的人我就留下了,等我改日有了合心意的人,就把这人再还给二姐姐。”
朝夕给了凤晔个侍卫,正是从前待在她身边的覃希,本不曾在明面上,可是眼下凤晔这样说了,这侍卫便算是要过到明面上了,朝夕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可是她担心凤晔会有别的念头,特别是看他如此不动声色的样子她心底更为担心。
“你愿意留下便留下,我本就是如此打算的。”微微一顿,朝夕犹豫一瞬还是道,“段锦衣人已经到了霜雪台,这两日廷尉府那边便会有个论断,六公子离开了巴陵,段氏也没打算在这时候捞一把段锦衣,你怎么看呢?”
凤晔抿着茶,稚嫩的面庞上透出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沉定,弯了弯唇,凤晔缓缓道,“我知道呀,这样不是很好嘛,段锦衣终于不是王后了,我感觉内宫的天都要清朗许多。”
凤晔说完这话放下茶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好啦,二姐姐不要担心啦,我就是来讨杯茶顺便和你说留下那侍卫的事,别的就没了,我要趁着今日天气好去外面转转。”见朝夕要说什么,凤晔忙道,“你放心,你的侍卫跟着,宫里还派了御林军跟着的,不会出问题的。”说着凤晔郎然一笑,便真的朝外面走去。
朝夕蹙眉,委实不知道凤晔这话是真是假,她和商玦将凤晔送出来,又目送着他出了院子,而后两人便在廊下站定了,朝夕略一回想,昨日早晨凤晔刚知道柳济死的时候人仿佛魂魄出窍天都要塌了,凭他的性子,怎么这么快就过了这个坎儿?
朝夕不相信凤晔真的不在乎了,想到覃希在他身边才稍微放心点,覃希到底是她的人,凤晔到底有什么想法,到时候问问他便是了,段锦衣被废黜了,朝夕要放在心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庄姬王后到底因何而死的事。
转身看着商玦,朝夕轻声问,“你上次说的,准备好的人可都在巴陵之中?”
商玦一听此话便知朝夕要有所动作,当即点头,“一直在。”
朝夕安了心,蹙着眉头细细思索起来,段锦衣的事刚出,满朝上下的目光都在段锦衣和段氏的身上,这个时候她消失两日也不算什么,至于地宫那边,的确要先好好安排一番,朝夕一边沉思一边往屋子里面走,表情凝重了半晌方才叫来了墨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