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康阳终于坐不住了,扯着太后的袖子撒娇道:“太后娘娘,您方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啊!永宁县主都等急了呢。”
“不急。”李殊慈偷偷换了一只脚支撑,笑道:“能和太后娘娘多呆一会,阿慈觉得通身舒泰,怎么会急呢。”
康阳狠狠瞪了她一眼,太后紧绷的脸颊终将架不住笑脸人的甜言蜜语,总算开了金口:“君上这几日,多亏了惠妃侄女的照顾,身体好了不少。可随之而来的操心事儿也是一件接一件。昨日君上便扔了哀家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关于大夏的和亲一事……哀家思来想去,总也没有个合适的人选。”
兴许华悍觉得还没到彻底决战的时候,所以退居边线之后,提出合谈。
华悍在大夏虽然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但大夏那样的国家始终还要仰仗着华悍保家卫国。在他们内部还没彻底翻脸之前,一些事情,比如和亲,华悍说用和亲来缓和缓和关系,那么国军当然乐意照办,省时省力又省银子,不过是娶个媳妇的事。
太后的目光在端敏身上瞟过来瞟过去,可惜,无论是李殊慈还是惠妃就是领会不到其中‘奥妙’,皆做冥思苦想之状。康阳有些明白了什么,眼神在李殊慈和端敏之间抉择了一下,最终停在了李殊慈身上,道:“太后娘娘叫永宁县主过来,难不成想让永宁县主去?”这话说的当真没长脑子。
太后手上的金色护甲咕噜噜滚在地上,李殊慈暗笑,这是要将康阳的脑子挖出来看看有没有蛆虫么?她去和亲?亏康阳想的出来。
太后明显是想要端敏去和亲,却将她和惠妃叫来,这明摆着是想让她们两个去得罪六皇子。上次宫宴上那一出,傻子都能看出六皇子对端敏十分看重。从前的六皇子只是个闲散王爷,欺负也就欺负了。现在的六皇子,在各地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之间声望极高,就是百姓间,尤其是受到战火骚扰的那些州郡县城,对六皇子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康阳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替太后捡了护甲,陪笑道:“太后娘娘,康阳只是说句玩笑话。”
李殊慈心中疑惑大增,太后到底是那一伙儿的?既然她对端敏如此不善,就决不会是六皇子,可如果她是儒王或者惠妃一伙的,又怎么会让她们两个来做这个倒霉决定,去触六皇子的霉头?难不成太后只是一根精专的搅屎棍么!
李殊慈装作无知少女,惠妃终于耐不过李殊慈,笑道:“如今皇室之中,适龄的皇子也只剩老六还没有正妃,可君上的意思,老六一时间的恐怕也回不来,也确实只能选一位公主嫁过去了。说来,老四也马上就要与永宁县主完婚,永宁县主此次进宫就是到太后娘娘跟前受教的吧?能得太后娘娘指点,县主真是好福气……”
这些等于没说的话,也只能拿来应应景,但好歹算是表了意见,又引的太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李殊慈,李殊慈看了两眼端敏,端敏的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这位可怜的姑娘一点都不傻。李殊慈收回目光,说道:“咱们崇南的公主不少,可年纪适宜有没有驸马的,只有端敏公主一个……”
太后的身体直立起来,康阳面上也露出笑意,惠妃的目光瞬间不再飘忽,李殊慈却笑了笑,接着说道:“但端敏公主的身子……上次受了那蛊虫的迫害,元气大伤,再过一年半载恐怕也无法恢复,恐怕经不起长途跋涉。另外,噬香蛊十分奇异,若是在短时间内再与其他蛊毒接触,便会复。到时候公主便会有性命之忧。和亲本是一件乐事,若因为公主的身子而出了差错,从而在此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和争端,岂非得不偿失?”
端敏此时一副短命鬼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骨头架子,若是嫁过去几天就没了……这亲还不如不和,太后面上的怒气一点点积聚,可目光落在端敏身上,连反驳都没余地:“那你说怎么办。”
君上既然答应和亲,自然是也是想将战事往后拖一拖,在李殊慈看来,君上将这件事情交给太后,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知道太后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阿慈斗胆,知道康阳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心爱之人,同亲孙女没甚差别。可是家国天下,康阳郡主若能为我朝做出牺牲,也不枉君上对郡主多年的厚爱和照拂。当年叡王爷为崇南所做的一切,我朝百姓铭感于心,国家朝堂有这样一位心怀苍生的人,是国之所幸,民之所幸。作为叡王爷的女儿,想必康阳郡主也是极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