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康阳还是李殊慈,都面露惊惶疑惑,康阳也总算把眼睛从鼻孔移回了眼眶。太后有什么事办不了的,还能问道她身上?这绊子使的也太惊天动地了。说来也是可悲,她上辈子死得早,到现在也不知道太后到底是那一伙儿的。李殊慈低身福了福:“太后娘娘谬赞了,若有事能用的到臣女,那是臣女的福分,请太后娘娘尽管吩咐。”
金光闪闪的太后娘娘却没有马上问,而是对站在她身后的良女官问道:“端敏那丫头在佛堂呆了几日了?”
良女官看了李殊慈一眼,和太后的神态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回太后娘娘的话,到今日为止,已经抄满七七四十九日的经文了。”
康阳不知道太后到底有什么打算,只能坐在原处掬着高深莫测的目光来回扫视几人。太后道:“去把那丫头叫过来。”良女官连脚后跟都没挪一下,只是朝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便已经有人影飞奔着去了。
端敏来的可比李殊慈快多了,不过片刻间,就连嘘带喘的进了凤仙殿。加上紧张害怕,病怏怏的小身板便像立刻就要歇菜了一般,没风吹都着抖。太后看她那副样子,脸色就往下沉了沉。端敏冷哼一声:“妹妹,在太后娘娘面前怎的如此失礼。”端敏虽然是正经公主,可出身太低,比端敏这不正经的郡主活的可怜多了。
康阳这么一说,端敏更加着急,路上被风呛的厉害,一时半会也没缓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咳咳……咳咳咳……
李殊慈看着太后黑如锅底的脸色,相信若不是这会儿有事要办,直接劈了端敏都有可能。好在惠妃这个时候‘赶巧’来了,终于把这叉给打了过去。
李殊慈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惠妃,此时的她比上次精神头好了不止一倍。沈家覆灭,什么太子太子妃的,都是沈家和古尔雅的错,她终于从太子的阴霾中抽出了身,呕心沥血的开始谋划下一场战争了。她觉得儒王没有趁乱将惠妃母子喀嚓了,也是想图一个‘名正言顺’,这名正言顺就如同贞节牌坊,只要私下里藏的好,有了就比没有强。
至于惠妃当时把李殊慈叫进宫去,说的那些离间她跟儒王的话,现在确实已经成了事实。
李殊慈对儒王没有怨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儒王选择她的心思,第一,儒王是为了与李唯清结下扎实的不可撼动的渊源。第二,儒王现了她与赫连韬密切的来往关联,想要借李殊慈取得君上的直属势力,赫连家的信任。第三,也许儒王当真对她起了那么点心思,然而这心思没到足以撼动他野心的地步。
用青鸽的话来说,兴许就是因为没有深切的爱过,欢喜过。所以也不会觉得痛恨和失望。相比与前世与沈渊的爱恨纠葛,李殊慈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当初她对儒王宽厚的肩膀和胸怀,的确起过某些旖旎的期望和联想。但儒王太心急了。在她心中的花还没开出来之前,就被‘儒王妃’这把火吓的什么都不剩了,以至于那棵脆弱的爱情种子,到现在也没能重新为他拱出土。
惠妃和太后娘娘寒暄了半晌,才深深的朝李殊慈望过来,道:“永宁县主,多日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呢。”这话说的,好似她的爹娘一般,骂她小屁孩吗?
她承认自己是老树新芽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从不相干的人口中说出来,她还是不太乐意,于是她笑道:“惠妃娘娘看上去也比从前更慈和了,让人心生亲近。”老了就是老了,怎么跟你那如花似玉的假侄女比。“听说惠妃娘娘的侄女生的如天仙一般,还精通医道仙术。阿慈仰慕的紧,改日定要娘娘帮阿慈引荐才是。”
惠妃强笑着答应,好像才看到端敏站在那:“哎哟,端敏也在呢。”
端敏此时已经缓过气来,屈身行礼道:“惠妃娘娘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