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事还是等祖父和父亲来了之后再做定夺。”沈渊暗中咬牙。林氏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怎么会来李殊慈的及笄礼?
林夫人的手砰的拍在扶手上,眯眼道:“怎么,你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博阳候夫人和林夫人从小交好,深知林氏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她撇着薄薄的嘴唇不屑道:“沈大公子美名在外,没想到居然这般不敬长辈,不把自己的母亲放在眼里。”不敬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沈渊。
沈渊眼中锋芒闪现,没有理会博阳候夫人,他低头恭敬对林氏道:“儿子不敢。”
“哼,渊儿的心也别太高了。”林夫人眼皮微垂,仿佛是在诵经一般,“我瞧这婚事不错,即便你祖父,你父亲来了,也无法掩盖你做下的这桩事。莫要辩驳,去将婚书写下给我过目。”
沈渊狠狠的盯了李殊慈一眼,儒王定然会拦着人不让消息外传,他此时根本就是骑虎难下!“是。儿子遵命。”
许姨娘激动地身体抖,她的女儿要给嫁到沈府做正妻!李姝宛不知道李殊慈为什么帮她,可正室和妾室,那可是云泥之别!她一眼不错的看着沈渊拿起笔落在那雪白的宣纸之上,整个人如同踩在棉花中一般。
李殊慈心中暗笑。林夫人自从年轻时儿女夭折之后,整日里在家礼佛念经,从不参与各类宴席。她那时整日想方设法讨好这位婆母,却总是被刁难。开始她觉得林夫人不喜欢她,可天长日久,她便现,林夫人对沈渊也毫无喜欢可言。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为,但林夫人对深渊丝毫没有做母亲的关心,可以说是异常平淡,哪怕做做样子都没有。她以为林夫人子女缘浅淡,性子淡薄,所以才对沈渊不闻不问。她还一度为沈渊伤感。
哼……李殊慈冷笑,当初她不明白,可自从拿到祝含英守了十几年的婚书之后,她忽然想到一点。林夫人不是对沈渊没有感情,相反,林夫人将沈渊厌恶到了骨子里!奈何有沈豪和沈文瀚在,她根本无从为难沈渊,所以恨屋及乌,才拿她不当人看。
沈渊拿着写好的婚书呈到林氏面前,林氏连眼皮都没抬,站在她身旁的嬷嬷冷脸接过,点点头,直接送到了李姝宛的手上。李姝宛紧紧捏着,生怕沈渊再抢回去一般。林夫人道:“四姑娘从今往后便是我沈家的人了,方嬷嬷便先留在四姑娘身边,说说咱们府上的人事,到时也好尽快适应。”
冷脸嬷嬷一声不响的站到李姝宛身旁。李姝宛微有些不自在,冲林夫人屈膝行了个福礼。李殊慈都快乐出来了。林夫人这是怕儿媳妇在嫁给沈渊之前丢了小命啊!林夫人站起身,对吴氏说道:“亲家母,这是小儿的庚帖,稍后还请将四姑娘的庚帖备好,我等你送来再走。”
换了庚帖这事就算定下了!吴氏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还请林夫人稍等片刻。”吴氏呆呆的出了门取庚帖去了。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沈渊深深的看了李殊慈一眼,那目光寒凉如坚冰,似乎想将她刺个对穿。李殊慈毫不在意,嘴角带笑对李姝宛说道:“恭喜四姐姐,四姐姐出嫁,我定要到芝兰绣坊,找祝含英大师傅亲自为四姐姐讨两件绣品!”
林夫人的手一颤,略微僵硬的跌坐在椅子上,一般的丫头连忙扶住:“夫人的头疾犯了?”
林夫人摆摆手,“没事,只是一时有些晕眩,不碍事。”
李姝宛想上前献殷勤,又有些不敢,转脸看着李殊慈,勉强笑道:“多谢五妹妹。”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如眼前这般简单,可今日的一切不都是巧合吗?
吴氏片刻便返回,将李姝宛的庚帖交给林氏,“林夫人,这是宛儿的庚帖。”
方嬷嬷接过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问题,便交给林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道:“帮夫人收好。”说罢,又站回李姝宛的身边。林夫人再次起身:“各位,我身体不适,这便先告辞了。渊儿,你还站在这干什么?现在就跟我回去!”语气十分严厉。
沈渊垂走在林夫人后面,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李姝宛心头一颤,以为沈渊在看她。一旁的李殊慈笑的十分灿烂,还为李姝宛拨了拨头上的碎。
李殊慈满面笑容的出了云华院,看到沈渊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她真是无比畅快!
木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姑娘,林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