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街道上一片狼藉,破碎满地的臭鸡蛋、墙上残留的烂番茄、地面铺张着的白菜叶,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证明,先前人民群众们的揭竿起义进行得有多么激烈。
毫无疑问,有杨浩然、老道人的暗中帮助,贫苦百姓如愿以偿,终于大获全胜,数十名官兵在第一时间内被灵力的压迫性控制住,满身装备被强行拉扯到远空。而且他们还感到手酸腿麻,战斗力仅留一星半点,这还怎么跟气势汹汹、满腔怒火的百姓们抗衡,近四十士兵兵败如山倒,毫无抵抗能力。
就是有那天人境修为的城主在场也毫无用处,杨浩然几个瞬步便来到他的身后,一胳膊钳制住城主的颈脖,狂暴的灵力尽数汇聚向颈动脉的部位,稍一用力,城主就会命丧黄泉。
纵观这些以青壮年为主体的百姓群体,他们下手可谓要多重就有多重,抡起棍子就跟打狗似的,攻击毫无章法,但是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些倒在地上的官兵,一击又一击地敲打在对方的身上,丝毫不留情面,要知道,这些壮汉也都是肉体凡胎,五六棒子上去不痛得嗷嗷叫才怪!
“同志们,今夜我们翻身做地主,将从前压抑在胸腔中的滔滔怒焰释放吧!”精瘦老者叫嚣连连,恨不得把自己激动的情绪从盆腔中泄而出,手上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下。
“嗷呜……”
几十个百姓组成的抗议部队,声势浩荡地惩罚满脸写着“日了狗”三个字的官兵,他们手握锄头或木棍,如饥似渴、如狼似虎般地殴打兵士,场面惨不忍睹,就是杨浩然都快看不下去了。
“饶了我们吧……”三十多名官兵叫苦连天,悲鸣不断,不少人撅着屁股在被严刑拷打,双手合十好像拜佛一样向百姓们磕头求饶,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完全消失不见,至此,两个阵营的身份生了彻底的转换。
“不阻止一下吗?”杨浩然传声,照这样的情况展下去,这些官兵可能都将命丧黄泉,他虽然是修士,见惯了生死,此刻也不太希望那种情况生。
“老夫有分寸。”老道人朝他点了点头,他也考虑过更糟糕的情况,但出乎意料的是,不过多久那些青壮年便收手了,声称打累了得歇会,不过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却没再动手。
可见,这些百姓并没有取人性命的恶念,他们淳朴、真实而且善良,此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为自己、替家人出一口恶气,现在既然目的达到了,便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现在全都安安分分地站在老道人的身后,不再喧哗。
唯独有一人最是特殊,那就是镇乱城的胖城主,百姓们看向城主的目光中始终蕴含着呼之欲出的烈焰,恨不得将他吞噬、燃烧成灰烬。
因为究其根本,导致镇乱城陷入现在这幅凄凉惨状的原因,无疑就是这个城主的碌碌无为,他的无能、懦弱造就了此刻的民不聊生,故此怨念沸腾,终于因萧铭新等人的到来而爆。
“跪下!”杨浩然喝道,抬脚就朝城主的腿上来了一脚,仅仅动用三成功力就能牢牢压制对方。矮胖的城主“噗通”一声双膝着地,他脸色铁青,气得咬牙切齿,臃肿的肥胖身子长满了赘肉,随着他的跪下而颤抖着。
“老狗,你在这一带作威作福,怎么也没想到有今日吧!”杨浩然目光奇冷,嘴皮子更加不饶人,他人如其名,心中的正义感十足,而且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否则也不会来趟这浑水。
眼下,这个城主和那些官兵可不一样,性质完全不同,这家伙是个天人境修士,属于修道者的行列,既然如此,杨浩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甚至连眼皮都不抖一下。
关键时刻,他杀伐果断,绝对是个狠人。
一般来说,无数具尸体的堆积才会造就一位真正成功的炼体士,因为他们的成长与修行靠的就是击杀与肉拼,到最后甚至连知觉都退化,眼中只有胜利。
“哼!”城主冷哼,阴寒的目光对视那些百姓,想要出其不意,释放残余的灵力绞杀那些凡人,可惜他太小看杨浩然了,只见杨浩然并指如刀向下斩落,接着就有一只肥硕的血脑袋砸落在地,可悲的城主连第二句话都没说便一命归阴。
众人心惊,无论是青壮年百姓还是那些跪伏在地的官兵,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那些被胖揍了一顿的官兵们,惊恐的情绪顿然涌上心头,头磕得那叫一个响亮,比敲锣打鼓还热闹。
杨浩然当然不会对他们下杀手,这些人错就错在听信了奸人的误导,被权贵之人利用,称为一堆价值不高的棋子,其实说到底,这些官兵也挺可怜的。
另一边,城主府内,一处地下监狱中,萧铭新一人被押送到这里,双手悬挂吊在高架上,仿佛一个被拷打的要犯。在他对面和周围的牢房中,也同样吊挂着满身伤痕的犯人,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但他能够感受到一些微弱的生命波动。
“求求大人,把我们放了吧……”牢狱内传来阵阵低微的哭喊声,时断时续、极其细微,像是一个徒步穿越沙漠,即将被炎热的日光烤透的步行者,徘徊在生死边缘,距离死亡绝对不远了,唯一支撑他们活到现在的,仅是这些人心中残存的一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