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也有些赞同百晓生一针见血的犀利评论了。
独孤琴只学到了独孤常磬的三分手段和一份气度,剩下的手段,未免用出来就会让别人不齿。
我打了个寒噤,想通了其中关节,竟然隐隐觉得独孤渊有些可怜。
可他再可怜,他不放我跟皎皎走,我也不会原谅他……我还会叫葛凌打他一顿。我想到这里,又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不过现在手边并没有顺手的茶杯叫我也跟泼鬼眼先生一般,泼上独孤渊一脸。况且纪也不是木头呆子,他可以不管我泼鬼眼先生,却一定会跳出来,抢先在我泼到独孤渊脸上的时候先给我好看。
我还是怂呐……
不过,这“怂”字儿更委婉一些的说法,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压下了心中的恶气,问独孤渊:“你就这么放心叫我进你的书房?不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独孤渊在看案上的公文,听见我的问话,忽然抬起昳丽的面容来,朝我露出一个摄人心魄的浅笑出来,轻描淡写地说:“杀人灭口,对我而言,不是难事。刘小姐是聪明人,自然该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若是一心寻死,我也不好阻拦。”
气死我了!
原来这厮打的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灭口的念头……确实,我现在谁都打不过,甚至连小善都打不过,我万一要做什么对独孤渊不利的事情,岂不是只有被他灭口这一条路……
我毫不怀疑,纪杀我就像捏死一只小鸡一样——如果他见过活生生的小鸡的话。
我气鼓鼓地低下头,可不知为何,独孤渊的脸上却划过一丝笑意……
“刘小姐。”我刚垂头,打算趁独孤渊没把我赶出去之前再看上一些,反正我心里也清楚,这么珍贵的孤本,独孤渊大概不会允许我把这《冥府通史》带回我住的那个小院看的了。正打算多看一点是一点,独孤渊却忽然出声叫我。
我抬起头,愣了一愣。
独孤渊却没有什么表情,伸手拉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了一个里头盛放着略微浑浊的东西的琉璃瓶子出来,平和地对我说:“喝了它。”
我浑身毛孔都紧绷了起来,独孤渊的话音刚落,我就惊恐地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嘶声道:“你又要喂我什么毒药?我誓,这里的一切我都不会说出去!我绝对不会把你的消息卖给百晓生跟独孤琴……”
独孤渊含笑看着我惊恐到了极点的表情,才慢条斯理地说:“看来是我礼遇不够,刘小姐受了惊吓。这却是是渊的不对了。刘小姐放心,这不是毒药,是一段记忆。一个人的记忆。”
“记忆?”我狐疑地看着独孤渊手中略带浑浊的小琉璃瓶儿,还是不敢朝上迈上一步。
我贪生,我怕死,我承认,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仔细些总比莽撞些要活的久一些……我现在身边有皎皎,不再每天担惊受怕地不知道皎皎在哪里,虽然不在葛凌身边,却确实还要更加惜命一些。
“不错。”独孤渊眼眸幽深,昳丽面容上一划而过一丝嘲讽,淡淡开口,说:“幻境可以造假。可记忆不会。你想知道的——阴司的往事与因果树,倒不如直接看这段记忆来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