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奴三个字刺激了上官颜夕,她不由得道:“我也是亡国奴。”声音里是说不出的低沉失意。
夜子玄冷不防上官颜夕会这么说,一时又深恨自己说话造次,待要道歉,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气氛有些尴尬静谧起来,最后还是夜子玄开口道:“冯来顺,你先把这尸体拖出去就地掩埋。”
冯来顺大气不敢出,快走两步过来打开牢房的门,招呼了两个狱卒把李娇娇的尸体抬出,经过上官颜夕身边时他又提着心,唯恐吓着这位娘娘,然上官颜夕前世今生见过无数死人,哪里把这点子事放在心上?眉头都不皱一下,冯来顺又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偷偷感慨到底是娘娘,胆子都比一般女人大。
夜子玄又对大理寺卿道:“终究是女眷,暂时先找个干净牢房羁押。”
“是。”
做完这一切,他又抬眼看向上官颜夕,上官颜夕微微低着头,轻声道:“你们能不能都出去?我想单独跟易少君说两句话。”
夜子玄紧紧攥起拳头,须臾又放开,低声道:“好。”
他抬手吩咐众人都退出去,自己当先转身走了,大理寺卿和牢头冯来顺都跟在后面,又有两个狱卒过来,引着南月一干女眷去了新的牢房,一时人都走光了,只余上官颜夕和易少君二人。
上官颜夕莞尔一笑,“自十四岁那年起我就盼着今日,如今终偿夙愿,阶下囚的滋味儿如何?”
自打再次见到上官颜夕,易少君的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感慨,如今听到她这么问,不由得惨然一笑,“从大婚那夜起我就在疑惑,为什么你竟这般恨我,我使人去查你,原来打我去扶摇找你父皇借兵那时起,你就恨上了我,你父皇不肯借兵给我,就是你从中作梗,我始终想不通,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若果然恨透了我,又何以会同意嫁给我?”
“即便把实情说给你听,你也未必会信,易少君,世间一切自有因果,你今日所得的果,便是往日种下的因。”
易少君听不懂,对上官颜夕道:“我今生并未得罪于你,即便是后来我们反目,也是你对付我在先,我的私兵,我的种种布置,都是你泄露出去的,我不明白,当日你我夫妻敌体,你损害我的利益,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扪心自问,便是我好好跟着你,你就会放过扶摇,放过我吗?你会吗,易少君?”
上官颜夕的话直击易少君内心,他呆住,“你……你从何时认定我必然会对付扶摇?我们已经联婚,南月与扶摇便是秦晋之好,你又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官颜夕冷冷一笑,“昔日秦晋二国,世缔婚姻而世寻干戈,秦晋之好从来都不是个好词,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扶摇与南月的联婚,本来就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