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已经趴在地上磕起头来,一面喊道:“殿下,奴婢知道错了,您就看在奴婢自小侍奉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您救奴婢出去,奴婢下辈子给殿下当牛做马。”
上官颜夕轻轻摇头,“我不需要你这样的牛马。”
范若瑶虽不奢望上官颜夕会救她出去,却舍不得三月受苦,忙哀求夜子玄道:“陛下,妾不敢求陛下什么,只是稚子无辜,还望陛下怜悯一二。”
上官颜夕听了,忍不住往范若瑶身边看了过去,见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生得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茫然而惊惶的看着自己。
自上官颜夕走后,李氏后妃进驻后宫,虽然没有明着虐待范若瑶和陈瑟瑟,却也是冷淡无比,后宫里的奴才最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陈范二人既没有显赫的身世更没有体面的位分,又不如何受宠,不免也怠慢一二,陈范二人受苦之余,少不得怀念起上官颜夕来。
昔日上官颜夕执掌东宫时,固然不会专门厚待她们,却也从不苛待,是以二人闲来无事时免不了议论两句她的好处,三月都是自幼听惯了的。
此时她看见面前这个女子就是上官颜夕,不由得怯怯的问道:“你就是太子妃吗?我听说你从前待我们很好。”
范若瑶听了又是一阵魂飞魄散,只恨不得把女儿的嘴堵上才好,她们都认定了上官颜夕现在是夜子玄的新宠,大凡是个男人,就最听不得自己女人之前的情史和前夫,是以她方才求情的时候并不求上官颜夕,而是去求夜子玄,且不敢提一句昔日如何的话,不想三月懵懵懂懂,竟然嚷了出来。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当众嚷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范若瑶忍不住抬眼去看夜子玄,夜子玄却是面无表情,眼神亦是平静无波,她心下忐忑,只听得三月又道:“太子妃,你让我跟我母妃出去好不好?”
范若瑶心下烦闷非常,又担心无比,罕见的吼了孩子一句,“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三月自来是被范若瑶捧在手心里养的,范若瑶别说训斥她了,连高声说话都是没有过的,她吃了一惊不免哭起来,一面哭一面道:“是你跟陈娘娘常常说,若是太子妃还在,必然不会让我们受苦,又说太子妃处事公允比李家的娘娘们强多了,如今既然见到了太子妃,为什么不让她放我们出去呢?”
范若瑶看了夜子玄一眼,心中越害怕,紧紧捂住女儿的嘴,三月有些气息不顺,不免蹬手蹬脚的挣扎起来,上官颜夕看了心中不忍,不免叹道:“孩子懂得什么,你且放开她。”
“是。”范若瑶急忙松手,三月大口喘息,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唯恐再惹恼了母亲。
上官颜夕又叹了口气,对夜子玄道:“这许多人挤在一处终归不好,且这里潮湿肮脏,便是果然要关押她们,能不能关进一个略敞亮干燥些的所在?”
上官颜夕指的是三月等女眷,说的也是她们,夜子玄偏理解成易少君,不免冷哼一声,“不过一群亡国奴,留得一条性命已经是朕格外开恩了,又想住到什么好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