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说说而已,更不是装样子,是生生的就往树上撞过去,“砰”的一声巨响,金铭儿瞬间晕了过去,只看得国主魂飞魄散,厉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宣太医!”
他再也顾不得易少君,亲自奔过去抱起金铭儿,急急的回了西暖阁。
易少君立刻知道大事不好,这个女人是上腾国那个周贤妃的女儿,这一点是再也错不了的了,事后清点宫中女眷的时候,也是独独少了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原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一个深宫弱女子,就算趁乱逃了出去,也活不了几天,便是能活下来,若是她能继承周贤妃一半的美貌,也早不知被人卖到什么腌臜地方去了,根本不值得挂心。
不想今日一见,这金铭儿竟是比周贤妃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国主宠她,这样的尤物,是个男人看了就要动心。此人混进宫里魅惑国主定然不安好心,没准儿就是来复仇的。
易少君思量片刻,第一反应当然是在国主面前揭穿她的身份。他大踏步走向西暖阁,对在外伺候的宫人说要求见国主,宫人却不敢去通报,只是道:“殿下,昭仪娘娘昏死过去了,太医正在诊治,陛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呢!”
易少君怒道:“她定然是在做戏,你快些去回禀陛下,就说我有下情禀报。”
那宫人两头不敢得罪,只得期期艾艾的进去了,刚说了一个字,国主已经怒道:“不是说了不许打扰吗?”声若洪钟,震得一院子的人都抖了抖。
易少君明白国主此时满腔心思都在她身上,怕是听不进他说的话了,翻心一想,既然有太医在那就不用担心了,太医绝不会倾向于一个无根无基的普通妃嫔,定然会说出她是在做戏而不是真的要寻死,到时候那金铭儿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在他想来,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尤其是金铭儿这等深宫贵女,好不容易在亡国的时候逃得了一条性命,只要她有一丝侥幸心理,就不会再去刻意寻死。险死还生的人,对自己这条命宝贝着呢。
却不知金铭儿原是不能以常理推测的。
对金铭儿而言,易少君既然已经认出她来了,那么便是一丝侥幸心理都不能有,若自己不能真的去死一死,怕是国主转眼就要起疑心,到时候易少君在挑拨两句,自己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的心也当真是狠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舍身复仇,还答应了玄夜那般疯狂的计划,是以撞树那一下子,是真的拼了死力的,赌的,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
自然她也不傻,并没有真的撞了天灵盖,而是使用了最坚硬的额头部分,虽然头破血流昏迷不醒,性命之忧却是没有的。
太医自然据实已报,“回禀陛下,万幸昭仪娘娘只是撞到了额头,性命却是不碍的。”
国主看着满面血污的爱妾,眉心那一颗红宝石因为猛烈的撞击已经碎了,一部分嵌进伤口里面,太医院的一位医女正小心的拿着一把银质小镊子从她伤口里一粒一粒的把那些碎屑清理出来。
看着那些大小不一的碎屑一点点被镊子拔出来扔进托盘,叮叮声响让国主惊心不已,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然而金铭儿正陷入深度昏迷中,反而没有丝毫反应。
国主此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疼欲死。
“什么时候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