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冷冷道:“别拿哄小孩的语气对我说话。你这个母亲,我早已经不承认了。你喜欢争权夺势,别拿我做幌子。要我做你弄权的傀儡,更是绝无可能。”多尔衮哈哈大笑,道:“瞧见没有,韵贵妃,人家不买你的账哪?”沈世韵怒道:“这没良心的畜生……哼,只会说风凉话管什么用?有本事,你倒是说服他去啊!”
多尔衮转头道:“凌贝勒,你还是别再胡闹了。现在给你占得一时优势,但你想过在宫内散布的大军没有?就算你能解决我们,你又有什么本事去一一收服他们?本王知道你现在武功不错,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但要解决训练有素的战阵,却也不是凭着一人之力所能达成!咱们……咱们仍是……不,仍是咱二人合作,你额娘将你视作傀儡利用,别去睬她便是,本王先前即使过河拆桥,可也没忘了给你一个台阶下。如今情势互换,你也不能没有良心哪?”
玄霜道:“很遗憾,我跟你不同。魔教的宗旨即是:斩草除根,不择手段。你放过我,可我未必会同样的放过你。你说对抗军队,正提醒我了。现下的八旗将士,该是只认兵符,而不认主人的吧?”
多尔衮听他开口拒绝,已自不快。但毕竟获救的希望还系在他身上,不敢过于得罪,没好气道:“是,你问这个干什么?”玄霜温和一笑,道:“那就是了。你交出统领的兵符给我,我就考虑跟你互换解药。”
多尔衮怒道:“你……你要兵符?这……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小毛孩子,也懂得行军打仗?要什么兵符?”玄霜道:“还有一点你没有说。这兵符正是你赖以生存的根本,迫不得已之时,还能用它来做一笔买卖。同时你想同皇上公开叫板,在宫中站稳脚跟,也全仰仗手下的军队。你是怕交给我之后,你就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多尔衮怒道:“是又如何?你这提议也未免太过荒唐!本王怎可能将兵符交给你?”玄霜淡淡道:“你自己想想,这安息香之毒转眼便会作,究竟是让你保有兵符,之后到阴间再去享用呢,还是索性交给我,等着解毒后东山再起呢?况且,大清能否守住这层屏障,想来也不在你的关心之列吧?”
沈世韵忍不住轻声嗤笑,道:“王爷,本宫劝你还是交了吧。再拖下去,恐怕死状也不怎么好看。”多尔衮冷笑道:“要你瞎起劲什么?还指望这兵符最后能进你的腰包?没听见凌贝勒亲口说么?他根本不认你这个妈。”
沈世韵还待开口讥嘲,玄霜忽道:“他说得不错。你也别太清闲,倒要来五十步笑百步。我知道你也藏有兵符是吧,不知是从谁那边骗来,还是……索性偷窃得来?”
沈世韵道:“你……小崽子胡说八道!”玄霜叹了口气,道:“随你怎么说吧。看来两位的态度都坚决得很,也好,我从来不喜欢勉强人,那不再逼你们了就是。就让咱们坐下来,静静地等着毒,顺便欣赏一下,三位临死时悲惨的表情。”说着当真拖过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副欣赏好戏的神态。
多尔衮与沈世韵虽然各自不愿服输,但在这般无形压力之下,似乎再多抵抗都是徒劳。终于多尔衮先行取出兵符,狠狠甩在桌上,道:“兵符在这里了,尽管拿去。”
玄霜道:“哦,还是王爷深明大义。喂,你还要坚持么?”沈世韵冷冷的道:“自古便无长辈向小辈妥协之理。你这该死的小子,有什么值得嚣张?要本宫向你低头,妄想!”
玄霜道:“好啊,有骨气!”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在手指间旋转掂量着,一会儿抬起头,道:“韵贵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仍不肯交出兵权,这瓶子里的解药,可就全归摄政王了。”
多尔衮此时是巴不得沈世韵不交,正好借毒药除去这对手。玄霜见他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出自得神色,一眼即知他打的是何心思,有意补充道:“太皇叔,您别得意太早。俗话说是药三分毒,你该知道解毒时须得服用适当剂量,也不能一股脑儿的全灌下去。此中原理,讲究的是以毒攻毒,否则对应解去了安息香之毒,那解药本身的毒性仍会残留在体内。同时因为这一种毒未经专门研究所得解法……换句话说就是无药可解,所以过量服食解药,与服毒无异。同样是死,还不如静等安息的好些,您以为呢?”
多尔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火转向沈世韵爆,喝道:“愚蠢的女人!还不快把兵符交出来!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想上战场当女将不成?”
沈世韵哼了一声,但她此时的坚持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终于无可奈何的将兵符取了出来,放在桌上。满不情愿的用手指推动,距玄霜站立一侧又接近了些。多尔衮急道:“行了,现在你总该交出解药了吧?”
玄霜叹了口气,将兵符拾起,反复查看,似是先要确认无误,其后又如小孩子嬉闹一般,将兵符夹在指间旋转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