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他的脑袋够硬,撞在了上好的楠木棺材上,竟然没有流血,只是额头上瞬间起了个青紫色的大包,足有拳头大小。
凌文捂着脑袋哀哀直叫,凌颇一共就两个儿子,凌文又是长子,自来宝贝的很,见儿子哭了,哪里还顾得上凌嫣?大步走过去将凌文搂在怀里,连声问道:“文儿,文儿?”
“爹啊!”
凌文只觉得好像什么东西把自己的脑子都搅合了一番,一突一突疼得厉害,见父亲来询问,裂开嘴就哭了。泪眼朦胧里头就看见了凌肃兄妹面上半点担心都没有,甚是冷漠的样子,心里头更是难受的不行,一边哭着,一边就指着凌妙喊道:“都是她!她们大房抢了咱们的爵位不算,还欺负人!爹你替我去教
训她啊,你去啊!”
又推搡凌颇。
凌颇一口气堵在了心口处,险些喘不上来。
他有些僵硬地抬起了眼,果然,就看到灵堂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没错,当年他很想袭爵,也觉得大哥没什么比自己出挑的地方。甚至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娘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妻子在背地里与儿子说的那些话,他也都知道,只是没有制止。可眼下,是说这话的时候
吗?
当着这样多的人,凌文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要叫人怎么看他?
“呵呵,我倒是不知道,文弟这是什么意思呢?”
凌妙转头看凌肃,“大哥,你知道吗?”
“我也不懂。这话,恐怕要问三叔。”凌肃缓缓摇头,清水一般的眸子便看着半蹲在地上搂着儿子的凌颇,“三叔?”
天气本来就热,凌颇额头的汗都下来了,勉强挤出些许的笑,“这孩子撞傻了,胡言乱语呢。阿肃,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不能跟你弟弟一般见识。”
凌肃嘴角扯了扯,眼中透出几分不耐。
“文弟今年不过十岁。童言无忌,可童言也是最真的,三叔说是不是?”
他早就烦了三房一家子,如今,也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三太太言行无忌,令我父亲丧命。三叔,你扪心自问,只将她禁足,可合适?你的女儿,我父亲的亲侄女,大闹他的灵堂,甚至连孝都不肯戴,你来了后可有半分责备?林林总总,我自问大房对得起
你们了。”
凌颇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沉。
“阿肃……”
“不必说了。”凌肃惨然一笑,“分家吧。”
“不行!”凌颇霍然起身,平庸的脸上也带了怒色,“你父亲没了,你祖母可还在呢!分什么家?我不同意!”顿了一顿,声音软了下来,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三婶搬弄是非,叫你寒了心。可我这不是依着你,把她关起来了吗?你也得想想,她毕竟是我的妻,为我生儿育女的,又守过了你爷爷的孝,是不
能休的!且她也这般年纪了,儿女都有了吗,若是依你前边说的休了,叫她往哪里去呢?连条活路都没有!你放心,只要你留她在凌家,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分家这话,可是不好提啊!”
见凌肃依旧是敛目不语,实在是着急了,“难道你就在你父亲的灵前,要将他的兄弟赶出去?”
凌妙眼眸紧了紧,无声地走到了凌肃身边站定。侯府里,也确实该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