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柳妃是柳家人,不喜她也算正常。
盛明珠垂着头,小脸便缩在了宽大的衣领里,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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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盛谦也出来了,被王福引至一侧,交代了魏帝刚才说的那番话,正是风口处,他长袍被风吹起,一时间也摸不清魏帝心里的想法,便冲王福拱了拱手,“公公在陛下身旁伺候多年,有些事情,还望公公多指点。”
王福心里点了点头,便侧过身压着嗓子:
“眼瞧着陛下如今是给您出了头。可那七殿下到底是陛下自己的亲儿子,亲疏分明,想来盛大人心中也晓得,陛下如今年岁大了,可他英明一世,又开创大魏,没什么看不出来的?”
盛谦心中了然,又忙冲王福拱手,“多谢公公指点。”
王福摆摆手,“盛大人慢走,奴婢就不送了,陛下那儿还等着我伺候。”
盛谦便立在原地,等他走了,才转身出了上书房,彼时魏祀和柳妃正往进走,几人擦身而过。盛谦向二人行礼,柳妃是宫妃,不好在外臣面前多逗留,魏祀点点头,很快又进了书房。
盛谦却在他转头后一直看着。
魏祀——魏帝的七子,生母早逝,也因此格外得魏帝的疼宠。盛谦还记得女儿说的那个梦境,所以初次见到魏祀的时候心中便做了许多算计,纵他相当一个只忠于皇帝的忠臣,可也不能不为家人打算。
他想过投靠魏祀一脉。
可这想法却在之前被打消了。魏祀与柳家交好,已经结仇,而且虽与此人不熟,可从他对付太子的手段中便能看出来此人心胸狭窄,与现如今的皇帝比绝对不是一个好东家,盛谦想了很多。
盛明珠原地呆了一会儿,看见他在呆。
“爹爹,你在想什么呢?”
有软糯的声音趁着风从耳后过来,盛谦转头,便看见女儿俏生生的立在自己身后,许是等的时间长了,小脸儿被风吹得有些红,盛谦笑了笑,“没什么,回家吧。”
他想的很多——皇帝老了,迟早会死。
然后呢,盛家会如何?死在皇帝身前,或者是身后。
盛明珠隐约听到他在叹气,却也没说什么,两人一路回到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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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便新开年了,这几日盛明珠打不起精神来,芸娘也瞧见了。
到了早上一应事儿完了,就带着两个女儿到外头商铺相看东西,她知道长女素来爱这些,便去了些饰铺子,买了好多她喜欢的,旁的倒是没有,芸娘手里却握着盛谦的家私,银钱方面不缺,又与灵珠买了许多纸笔。
有很多不缺的东西,都买了才打道回府。
年末辞岁,街上不大热闹,京城里的小商小贩多有些边缘村庄里的,一年之内跑得鞋都坏了十几双,如今天寒地冻,又是年尾,早到家里的炕窝上暖着,便显得街头冷清了几分。
“说是东厂又出了条新令,照以前规矩许多,却又严苛许多,我眼瞧着前两天锦衣卫将一个不守规矩的商贩抓走了……”外头有人在说些什么,盛明珠听得东厂二字,连忙将帘子拉了下来。
芸娘眼瞧着她刚才还兴致冲冲的看着外头,眨眼的功夫又蔫哒哒的,“你这是怎么了?”
盛明珠垂着头,如同一颗蔫了的小白菜,芸娘问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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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国公府内。
伯远候夫人携一双儿女来摆放,长子李千成以及二女李千然。宋老太君一双眼眶微红,拉着她不断的说话。从前伯远候夫人的父母在盛国公府做事,她母亲便是宋老太君跟前伺候的人,后来被盛国公身边人看上了。
也一跃成了高官夫人。
她母亲是自己的陪嫁,从小感情甚笃,宋老太君自然也对着伯远候夫人有着小辈的喜爱。如今她中年丧夫,心中更是心疼,“以后有什么打算,就留在京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