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谦原本放在她肩头的手,忽然紧了。他手里有这些东西,旁人或许知道,可一个小姑娘就算知道也编不出这么多。
“后来呢?”
盛明珠仔细再想,却实在太混沌了,“我只记得后来咱们家都被狗皇帝抄了。有个叫定国侯的,被人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对,爹,我还在梦里见到了大魏的皇帝和皇后,皇帝模样也有点恍惚,不过我记得他眉心有痣。”
见鬼的狗皇帝,不过这时候还没闲心操心女儿称呼的问题。
“还有呢?”他记得皇上眉心无痣,可那时在位的却不一定是皇上。
盛明珠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
“明珠”爹没叫她囡囡,“这事情事关重大,今晚跟爹说了之后,旁人一律不可告知。”他看着她,神色凝重,“也莫告诉你娘,白让她担心。”
盛明珠点了点头,又扯住他袖子,“爹,梦里都会成真吗?”她原先不怎么怕,可如今看她爹这般模样,不由慌乱了起来。
“别担心,只是梦罢了”,盛谦摸她脸是凉的,只是个梦,可姑娘的梦里却有她从来不知道的“爹有事要去做,你回房早点睡”,盛谦搂着女儿,往她房间的方向,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记住,皇帝眉心有痣的事情,千万千万不能说。”
无论梦境是真是假,可牵扯到皇家便都是些玄而又玄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我懂的。”
盛谦却又回头了,脸色难辨,“囡囡,你真的梦见你娘被她沉塘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
中途下起了雨,盛谦到书房的时候浑身全都淋湿了。
飞速写了封信,刚想让马五送回给京城,又折了回来。便是问清了眉心有痣的皇子他也做不了什么。又重新回到书案上,将上头水迹擦了干净,盯着看了一会儿。
定国侯,账本,江家,他挥笔,试图理清之间的关系。
可是笔尖儿挨到了纸张上,却不由自主的成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刘芸刘芸刘芸
猛地抛开笔,将染了墨的纸揉成了一团。抽出一步伞,他推开书房的门,身影又很快的陷入了夜色之中。
夜里刚把灵珠送回房间,芸娘又拿起了之前的活计。
嘟嘟的敲门声响起,想着大约是黄妈妈找她商量明儿个的菜色,便趿拉着软绣鞋,从床上下来。又打开门任,“下着大雨呢,有什么事儿明儿……”话还没落呢,却突然被人抗在了肩膀上。
芸娘想挣扎,外头离床不过三步远,很快被甩到了床上。
震的她眉头蹙起,“老爷怎么这么晚来了?”他抱她她就认了出来。
“这是我府邸,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他说的霸道,又垂着头解开她盘衫的钮扣。顿时便暴露了一片如玉的肌肤,一个月未同床,盛谦很快就起了火,芸娘挣扎不过,只能恳求道,“孩子们都睡了,你动作小点,别吵醒她们。”
盛谦却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突然咬在她肩头。
感官上的刺激和疼痛让她忍不住惊呼,“别……”
“芸娘,芸娘”,盛谦搂着她的腰,“你抱着我”,他不住的在她旁边低喃,看她哭的可怜,又安慰她,“睡的很熟,你放心。”
睡的正熟的两个孩子。
“爹爹在揍媳妇吗?”灵珠扒着门缝。
盛明珠用手遮住眼睛,又拖着小团子往后走,“再看揍的就是你了……”沉塘是不洁妇人应受之过,半夜听着娘房里的声儿她还以为是爹来找麻烦了。
里头的声儿还在继续,盛明珠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巴子,让你多事!
——
风雨渐停,原本忽明忽暗的烛火彻底灭了。
屋内只留下云雨后经久糜烂的味道。
盛谦垂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累坏了,额头上一层层的薄汗,眼睛紧紧闭着,脸颊上还有晕红,唇有些肿了,人若雨打樱桃。
他轻轻挑开她汗湿的,让原本清秀的脸庞完全跃然眼前。
“芸娘……”
她肌肤美貌一如从前,而这么多年,他现该淡的东西还是没淡。将人扣到怀里,盛谦想着,即便是她背叛了自己,是又如何呢?他想让她活着,想让她就这样睡在自己身边,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