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最后邢忠也被邢德全三人闹得没有办法, 邢李氏看着家不成家, 邢岫烟思着自己还有绣活要赶,必须要弄走他们才于。于是谈判, 邢岫烟不得不一人的接一幅, 再多没有,因为她就算和邢李氏一起也赶不出来。如果他们再要强逼也是一无所获,于是才安抚了三人。
多了三个赶制的定单,就算是和邢李氏一起做,邢岫烟也是身心俱疲。
这日不知睡到多久, 她听到人声响动, 转醒睁开眼睛, 却见一片漆黑。她仍觉头晕目炫, 揉着太阳穴,对自己的丫鬟说:“小莲,做什么大半夜这么吵?”
丫鬟小莲看看窗外斗大的日头, 心中一惊……
……
这茶楼整天不是有说书人就是有篾片相公说着热门事件。之前几天, 大家都在听皇帝南巡, 处置为害乡里的恶霸劣绅的事, 一个个非法侵占他人良田的劣绅被配砍头,听得茶楼听众或赞叹或抽气。
一个篾片说正站在台上,却神采飞扬说着另一件真人真事。那处置恶霸的事讲多了也要换个口味调剂一样。
“都说苏绣技艺冠绝天下, 但要说近年来谁是苏州第一绣娘就是邢家大姑娘。这邢家姑娘年不过十三岁, 长得也是貌美如花, 可惜她家世清贫, 从小跟着父母租了蟠香寺旁的屋子住着。这邢姑娘是有灵性的,听说四岁学习刺绣女红,到9岁时技艺已超其母。邢姑娘自小住在蟠香寺旁,怕是受佛法感召,能绣得栩栩如生的观音菩萨像,也能绣得各种经书。听闻赵知县的夫人求了一幅送子观音的绣品,当年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那何家三夫人为老太太也求了一幅观音象,三日后老太太头痛了起来。”
酒楼宾客一阵轰闹,有人问道:“害老太太头痛,那这邢姑娘的观音像怎么还能说好呢?”
篾片相公一笑,故作风雅一展折扇,说:“大家先听小可细细道来。你道这老太太头痛是坏事吗?原来何家的老大和老三原是定于那天要乘船前往杭州的,但是老太太这一头痛,兄弟俩都不敢离开。就在当天晚上,据说突降罕见暴雨,江上忽刮大风,原本那个时间去杭州的船全翻了,好些行商的人尸都找不回来。而就是老太太那一阵头痛才留住了两儿子,何家兄弟才能活命,而第二天,老太太的头又好了。你们说,这邢姑娘和绣品是不是个宝贝?”
忽有人惊奇叫道:“有这门手艺邢家自然是财了,旁人生十个儿子,也抵不上这一个女儿呀!”
篾片相公应道:“可不是?豪绅巨贾之家是万把万把的银子送到邢家,为求邢姑娘的一幅观音像。但邢姑娘只有一人,哪里绣得过来?所以,她是去年就放出话来,一年内的时间可以预订,一年最多只绣三幅观音像。去年就是杭州钱家,扬州宋家,苏州赵家的人求了去。今年的时间也就一早订出去了,可是问题来了。却说这邢家姑娘也是个苦命的,父母不怎么中用也就罢了,她却还有门子亲戚是拎不清的,那是父亲的堂兄弟和姐妹。邢家堂叔是个烂赌鬼。这邢家的堂姑们一心想嫁个豪门,却又苦于没有家世和嫁妆。原本他们是不知道大侄女有这门手艺,他们听说后了。他们以邢姑娘的名义代为接了生意,一万两一幅呀,他们居然接了人的千两订金,全要当年交货。然后,他们再找上门去,邢姑娘拒绝接活,他们就全赖在那里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活总要干的,于是邢大姑娘只能答应再接三幅。可是邢姑娘一人只有两只手哪里赶得及呀,然后没日没夜地绣。过一个月,一天早上,邢姑娘醒来,听到嘈杂声,因问丫头大半夜吵闹不休二什么。可怜那钟灵毓秀的姑娘,才13岁竟是瞎了!"
“竟有这般狠心的长辈!”
“哪里是狠心呀,是狼心狗肺!”
“那可还治得好?”
那篾片相公又说:“也不知能不能好,便是能好,那眼睛怕是也受不住绣活了。”
“你说的这个邢家,我倒是知道。他们不是有一门了不起的亲戚吗?他们家的大姑奶奶不是嫁进了京城荣国府吗?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为马,说的就是他们了。他们不去求财大气粗的荣国府帮忙生计,却逼瞎了家中的女孩儿,真是不该。”
“邢家也是家道中落,那大姑奶奶怕也是知道弟妹的德性,也负担不起。”
徒元义带着锦衣卫随从微服到闹市,在此酒楼包厢休息,听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待听到荣国府三个字时不禁一怔。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难道是她?不在金陵,不在荣国府,却是在姑苏?他曾经听说过详细剧情的都是‘同人’,并非原来的版本,也没怎么听说过邢大姑娘。
也听说了林黛玉,早有密探回报说她和画像不像,性子是个再标准的大家闺秀,毫无出格之处。
徒元义在江南逛了几次酒楼,爱听篾片相公说书,不过是想到辛秀妍的“话本作家”的职业,还有她曾经就是他的徒弟兼“篾片”。徒元义心想到了古代,她会不会重操旧业生活,或者她自己不出面,忍不住让别人说她的本子,他也能分辨一二,就能得到消息了。
说来也巧,邢岫烟那事涉及一些富贵人家,而眼瞎的事也就传开了。市井中人除了爱听英雄演义之外,也有爱听真人故事的,达官贵人的事篾片却不敢说,像邢岫烟这样有名有一技之长的年轻姑娘,偏偏没有家世所傍的,篾片相公敢说,而听众们猎奇也爱听。
徒元义听了不由心中一禀。
邢姑娘,辛秀妍,邢,辛?
“司马啸,去查查这位邢姑娘什么来历。”
……
司马啸自潜邸时就当了肃亲王的密探,经年在江南行动,于打听查访消息上很是老道,现已编入锦衣卫。在将秦其昌调回京后,卫诚留在扬州协助保护林如海,其它的事就由司马啸负责了。
司马啸带人查访,只花了半天时间,夜晚就回到徒元义密居的院子回话,屋中只有赵贵贴身服侍着。
除了她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填房邢夫人之侄女之外,包括邢夫人父亲当过几年江宁县丞、她母亲是李秀才的女儿,极其祖上三代、旁系三代都查了出来。
徒元义俊脸肃然,最后司马啸才有些弱弱地说:“臣斗胆……去偷瞧了邢姑娘一眼,她……她长得有七分像……辛姑娘。只是,她还年幼,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虽然已有这样的期盼,但乍然听说,还是心口一阵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却又有几分怯。
万一只是长得像呢?
徒元义说:“我会安排人留下招呼他们的,你治眼睛要紧。”他之后又是忙得很,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安排她。
“嗯。”
邢岫烟现生活有希望了,一百二十年相处的信任,他脾气古怪,但从未害过她。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说走就走,但是她就这么做了,在她心里,他就是那花白胡子的大叔。和大叔的依赖感和信任感却比现在的父母更强。
徒元义拉过邢岫烟,将她被背在背上,出了邢家。
不然一个瞎眼的姑娘能怎么办?此行出来也没有带个丫鬟嬷嬷,他又不好解释赵贵不是男人。“从前”出仙境行走人间,她的莲藕身太废柴走不了多少路,他也会这样背她。
随着他的脚步,邢岫烟身子微微摇晃,她趴在他背上,说:“叔,我听着你有很多属下,让他们背我吧,你这么大年纪了,腰要是闪了不太好,毕竟不像从前。”
她也感觉到他和从前的冰冷身体不同。
以前他到底是灵魂修真者,而她当初的莲藕制作幻化的身体也不到现在的三分之一重。
锦衣卫们悄悄拉开了距离,他们好像听到不该听到的话了。而他们现,那大总管赵贵都不敢太靠近,众人心想:果然他们明智。
徒元义说:“你要啰嗦,我就把你扔了。”
邢岫烟说:“别介儿,我是关心你。叔,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徒元义问:“有多想?”
邢岫烟说:“好想好想。”
徒元义不满:“我怎么知道好想有多想。”
邢岫烟说:“一年三百六十日想。”
“不像话。”徒元义淡淡点评,嘴角却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