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彤长公主一向文静淑雅,但也有例外。宋修承苦着脸告饶道:“娘,我真不是做官那块料,您就饶了我吧!”
当着皇上皇后以及众位贵妃娘娘的面,静彤长公主倒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只是让他丢丢人罢了。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除了读书就喜欢算账,家里的铺子若不是由我打理,爹能专心做他的学问吗?现在倒还怪起我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静彤长公主又要火,宣帝拦住她,对着宋修承问道:“你擅长做生意?”
宋修承点头回道:“回皇上,说实话,臣之前在外游学五年,实际上就是在……”说到这里他心虚的看了一眼他娘,弱弱道,“臣就是做生意去了,娘你别生气!”
“好啊!你竟然敢……好,好!”静彤长公主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气道,“等你爹回来,让他好好收拾你!”
宣帝听得很感兴趣,追问道:“你都做什么生意?”
宋修承作深沉道:“回皇上,臣从前做的是丝绸生意,后来鼓捣过粮食和药材。不过最近沿海一带有人出海,臣就定制了几条船,组了一个船队出海。不过沿海一带的经济几乎被当地大家族把持,臣用了三年时间才在江浙沿海一带站稳脚跟。不过比起当地的商贾大家族,臣的这一支船队只是毛毛雨。富家一席酒,贫门三年粮,臣曾亲身参加过当地的宴会,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更甚者可抵一个州府半年的赋税!”
他说的言辞凿凿,但听起来像夸大其词,便立刻有久在京城为官的大臣站出来批判道:“年轻人说话夸夸其谈,江浙沿海虽然富裕,但是京城乃是我大齐朝的政治经济中心,物华天宝,乃天下的中心,宫廷宴会乃是最高规格的宴饮,民间就算再奢华又岂能比得上京城,比得上皇宫?”
“我大齐朝推行以礼治天下,礼以周礼为基,天下社稷,当以天子为中心,礼乐宴饮以皇宫为最高规格,旁人不得僭越!若是真如宋公子所说,商贾宴乐皆超过宫中,那岂不是谋逆的死罪!当地官员为何不捉拿治罪?”
礼部侍郎孙赞站出来,当初太祖亲定大齐的《礼典》,数年来就算是皇室宴饮也必须遵从《礼典》的规范,若是那些府上敢明目张胆的大摆筵席,朝廷是有理由将其收监治罪的!
他是不信会有人如此大胆,所以才认为宋修承夸大其词。
宋修承不恼不怒,目光扫视一圈,许多大臣关注着这边的情形,他目光所及之处,皆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轻笑一声,说道:“古人有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修承资历浅,尚且知道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足足践之。今日修承所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各位久居京城,可知从深海挖出的一株珊瑚可卖万金?可知有坚硬无比却明亮得如同冰晶的宝石,一颗便能在京城前门之内买下一座七进宅院吗?”
大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前门之内的宅院千金难求,大多是皇上赐下的大臣的官邸,但是也有人迫于生计转手卖了的,价值已经不能用万金来形容了,京城中就连富王员外都没有这个能力在前门置办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