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那群朋友不想去了?”胡不全紧张了,人都来了可不能走啊,就算不去前线,也得帮他把常州的海寇给剿了啊。
“并非是不想去。”谢烟为难道,“他们先前走时,谢某曾与他们多言了一句,说前线粮草不足,本就是感叹一句前方将士的不易。那知他们竟记在了心里,今番前来,是带着粮食一起来的。”
胡不全微微皱眉:“带了多少?”
“两乘车,具体多少谢某没有过问。”谢烟说着又跪在了胡不全脚边,这次胡知府没有阻他,也没有拉他起来,“本来他们在信中与谢某提到此事,谢某觉得是好事,又不想因此与朝廷、与知府大人牵连过多所以没有提前与知府大人通信。哪知昨天知府大人突然下令,严守城门不许任何粮食出入,一旦有人大批量运粮立即查扣。”
“谢某的朋友,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客,他们只知大义而不知朝廷的难处。在得知常州扣粮一事后,担心他们筹集来的粮食会被扣在常州无法运往海河,所以起了不快之心,想要绕过常州直奔海河……”
“若是绕过常州,就得多行至少三天的路程。”胡不全道,“据本官所知,海河的将士已经断粮了。”
“可若是粮食被扣在了海河,那就永远到不了前线。”谢烟抬起头来,“知府大人,他们已经派人知会了谢某,若是绕过常州,原本已经定下要来常州帮忙剿匪的人,也不来了。”
“这可不行!”胡不全站了起来,他在大堂里踱来踱去,一番思虑后对谢烟道,“谢公子,你速速与你那些朋友回话,就说放心大胆的借道常州,我胡不全保他们安全通过,人能过去,粮食也能过去!”
“可是知府大人……”谢烟为难道,“谢某听闻,不止常州在查扣粮食,其他州府也再查,这恐怕不是知府大人一人能做主的……”
“谢公子快快请起。”胡不全将谢烟搀扶了起来,“谢公子有所不知,朝廷确实有令要严查粮草,但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战乱低价买入粮食运往其他未生战事的州府高价卖出,并非是要查扣运往前线的粮草。所以,这个主,本官还是能做的。”
“知府大人此言当真?”谢烟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胡不全向谢烟保证。
“既然如此,那就请知府大人立即与我前往城门吧!”谢烟说着拉住胡不全就往外走。
“哎哎哎,你拉我去城门做什么?”
“谢某妄自揣测知府大人的心意,认为知府大人肯定会以前方战事为重放粮过城,所以早就同我那些友人说让他们放心大胆的来,如今恐怕已经快要到城门口了。”洛浮生让他把知府请到城门口去,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当场决断放粮车入城,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常州抵达海河,如果再下令层层传达,给那些朝廷来使有了封锁的时间,只怕能进得了城却出不去!
“好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胡不全甩开谢烟的胳膊,这家伙看起来娘们兮兮的劲儿倒是挺大,他大声喊道,“来人,备车……”
“知府大人,谢某的马就在外面等着!”
谢烟哪里肯给胡不全再备牛车慢悠悠赶过去的机会。
马?胡不全头要炸了,这个谢烟是不要命了吗?竟然敢骑马?!
“真马?”胡不全咽口唾沫。
“是,千真万确的马。”谢烟拉着胡不全一路快走。
两人快到府衙门口时,有仆人追上来:“老爷,牛车备好了,您要去哪儿……”
胡不全回头瞪他:“本老爷今天要骑马!”
“哈?”
“你赶着牛车,把谢公子身边这个送回去吧。”胡不全说着把穆晓晗往仆人那边一推。
谢烟的步子一顿。
胡不全幽幽道:“怎么?谢公子现在信不过本官了?”
“知府大人明察秋毫。”看来胡不全已经知道晗儿的身份并非书童,很可能已经猜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谢烟朝着穆晓晗点点头,“去吧。”
穆晓晗垂眸,毫不犹豫地跟着仆人离开。
胡不全则盯着大门外那匹枣红色的大马,眼睛里冒出精光。
马!那可是他这辈子,最想尝试的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