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看来,这三皇子不受宠,就连大臣们也都对他不冷不热的,倒也是名副其实。
二人没走多远,便是一个凉亭,长邑皇宫内这一片算是比较清净的地方,离思政殿倒也不算远,可见君祁对皇宫内的格局很是熟悉。
君祁行至凉亭内,温文浅笑,“坐。”
三皇子的笑容永远如同阳春白雪一般,看着舒心养目。
秦殷应声坐下,“殿下要同下臣说些什么要紧事呢?”
“倒也并无什么要紧事,只是父皇对秦大人青眼相加,二皇兄对秦大人也断是特别,本王不过好奇心重了一些,便叫你来说说话。”
敢情……只是闲聊而已。
一阵寒风吹来,秦殷拢了拢大氅,嘴角微微抽动。
这大冷天里在凉亭里闲聊,三皇子君祁还真是有闲情雅致之人。
君祁理了理肩头白狐毛的衣领,笑着道,“鸣才观,萧奴暴动,周廊坊,还入了天牢,却毫无伤地出来了,很难相信,秦大人才为官两月有余。”
秦殷抿唇笑了笑,没有言语。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缄口不言,静观其变。
“秦大人不必紧张,本王是在夸你呢。”
君祁仍然笑着,双眼如同两弯新月。
秦殷终于开了口,“殿下过奖了。”
“不过估计你也不曾料到,周廊坊一事,圣上就这么算了吧,好歹……连你的旧识在京中的前程都搭上了,才换来了这个结局,恐怕秦大人心中不甘心吧?”
明明很刺耳的话语用他的声音说出来,却显得柔和了许多。
可秦殷听来,仍是心惊。
她虽已料到沈乔那封状告信未曾到京兆尹手中,其间定然经了他人之手走漏风声,可却不曾想君祁也对此事了如指掌,连沈乔同她的关系也摸得一清二楚。
“殿下恐怕是说笑了,下臣也只是为清奸佞而略尽绵薄之力,谈何甘心不甘心。”
场面话,秦殷不是不会说,只是有些必要的情况下,她是一定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不论真假,至少让对方,也听不出真假来。
君祁淡淡一笑,“秦大人只是有所不知,贺南身后势力之大,小小的赋税一事又如何撼动得了?”
贺南身后势力?
此话听得秦殷却是一怔,据她所知,这贺南只不过是明王提拔的行营都统,手上掌握的兵权也不算多,加之贺家也只出了他这一个官,其他都是一些碌碌无为之辈,这一个可有可的爪牙,若当真摊上了赋税一事,明王又怎会因小失大,保全他?
想着,便问出了口,“此话怎讲?”
君祁笑笑,“此时,本王不便多说,只是善意的提个醒,摸清此时朝中局势,才好下棋才是。”
君祁站起身,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旋身道:“对了,周廊坊一事不止你秦大人一人知情,甚至有人……更早的知道的,但却选择了知情不报,秦大人也算不上是聪明人了。”
那抹白玉似的身影沿着小路离去,秦殷却仿佛醍醐灌顶一般,骤然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两个妇人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