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京城孤身一人便将秦殷视为近亲一般的存在之后,说话便越来越放浪形骸了,那个人前大家闺秀的沈乔,实际上性子倒有几分刁蛮任性大大咧咧,不过这些……是最近秦殷才现的罢了。
搁从前,秦殷倒是不在乎,可今日,她却破天荒说了一句,“我虽比你年幼两岁,但也是及笄了的。”
沈乔没料到秦殷反驳了一句,愣了愣之后这才现从方才到现在,她的耳根一直都是微红的,与她的面无表情产生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她忽然就看着秦殷,咯咯直笑,“秦殷,你不会真的和殿下……有那个什么关系吧?”
秦殷耳根上的红开始慢慢蔓延,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低头整理着回来时收进来的衣物,看似漫不经心,耳朵却还注意着沈乔的话。
“早在我上京时就听坊间在传了,说什么六品女官和太子殿下关系亲密,当时我还不曾想到是你,后来……出了那档子事,我来你们府上就又听说了,若不是真有这么回事,怎可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沈乔说的津津有味,越说越有兴致,干脆拉着她的手腕,道:“今日在殿上我就瞧着不对劲,按道理来说,京兆尹常年在东宫走动,和殿下的关系自然亲近些,又有什么事要撇开他单独和你谈的?”
耳根上的红直接染到了脸上,秦殷站起来背过身将衣物放在架子上,看也不看她,“毕竟我是辰内府上唯一一名女官,为东宫办事多少会传出些流言来,况且今日殿下的确有要紧事同我商量,身为下臣我怎能当众拂了他的意。”
沈乔却有些不信,也站了起来,偏头仔细看她,“当真没关系?”
秦殷点了点头,又打开手炉查看里面的炭火。
“可殿下生的这么俊,我就不信你没有芳心暗许。”沈乔不甘心,倚在门柱上看她。
秦殷拿手炉的手微抖,眼眸闪了闪,装作不经意问道:“你今日也见着殿下了,可有动心?”
沈乔惊,“你这秦殷,怎的往我身上扯了,殿下金身尊贵,我怎敢……”
“你既如此,我亦然如此。”
秦殷盖好了手炉上的盖子,打算再去换一堆烧的热乎的炭火来。
沈乔忽而了然,面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即便秦殷官从六品,在那些尊贵的皇家亲眷面前,也如同蝼蚁一般,怎敢妄论。
“也是,怕是连想都不能想的了。”
秦殷眸间闪过一丝复杂,谁又能想到,这想都不能想的人,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拥着她,吻了她……
这一次,沈乔没有注意她耳根的晕红,而是兀自道:“也是,若真像他们所说的那般关系,又怎会在你落入天牢之后不闻不问,不过……也不知道季大人想了什么办法,那日去找了他,好像再也不曾见到那个讨人厌的身影了。”
秦殷往外走的步伐停住了,转身看她,“你说,你去找了季大人?”
沈乔点头道:“我在这京城无依无靠的,能寻求帮助的人也只有他了,虽然人很讨厌,但从那日你们一道去周廊坊的的样子,怕也是关系亲近的了,我便只能低声下气求他了。”
说到这儿,沈乔又是有些恼,瘪了瘪嘴甚是委屈道:“那日我还在他面前下跪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下跪了,他想也不想就答应我了,还上了马车立刻就去找人帮忙去了。”
秦殷又问,“你可记得,他朝着哪个方向走着?”
沈乔敛眸思考了一阵子,“应该是西南角,扶英楼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