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淑郡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主府的,三公主满是邪意的笑容不停在她眼前晃荡着。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三公主满意?
她跟公孙婉真已经撕破脸皮了,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得公孙婉真的信任。上次她们没有受到实际性的损害,所以也没有来找自己算账,但穆家和公孙家的人现在一定在紧紧盯着她。一旦她再次动手,他们就不可能再客气了……
祈淑郡主登上马车,按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疲惫的闭上眼睛。
……
大雪从昨晚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如同春花柳絮,一夜之间,将萧索干枯的树木装点成雪白珊瑚。尤氏一大早就出了门,此时坐在马车上透过帘子往一处宅子看去,呼出的气息在眼前凝成一团白雾。
“杨氏就住在这里?”
“是。奴婢根据那封信上所说,找到这里,杨氏每日这个时候都会站在门口目送她儿子去私塾。”
尤氏脸色阴沉,一错不错的盯着眼前的三进宅子。孙嬷嬷有意想要宽慰她,便说:“瞧她住在这种地方,来来往往都是些不起眼的平头百姓,奴婢看,老爷也不见得多么重视这个女人。”
“哼,你知道什么。若不住在这种地方,钟正桥能瞒住这么多年?他将她藏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不重视那个狐狸精,而是因为这里足够清净,轻易不能被人现。”尤氏并不傻,相反,她比一般的后宅夫人都聪慧,不然早就被钟正桥拿捏在手里了。
孙嬷嬷听了她的话无法辩驳,只好说:“不知老爷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尤氏神色变得更不好看,说道:“翰儿的病一旦宣告无望,就是这个杨氏进府的契机。”
二人说话间,对面宅子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大一小,紧接着又出来一个书童和两个婢女。
毫无疑问,那一大一小就是杨氏和她的儿子钟翎。
尤氏率先往杨氏的面上看去,见她二十来岁,穿着一身浅娇嫩的鹅黄袄裙素白斗篷,柔弱的如一片花瓣,风一吹就要飘走了似的,是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女子。
孙嬷嬷见了杨氏,也不禁暗自拿她与尤氏对比。尤氏性情强势泼辣,不然也不能帮钟正桥里里外外的忙活,将他周身的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在钟正桥年轻的时候,难免对钟氏这样能干的妻子十分满意,但随着年龄和势力的增长,这种满意就逐渐变得淡了。
男人终究对那些小鸟依人温柔体贴的女子抱有极大的怜惜之情。所以钟正桥面对杨氏的时候,想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那些都是尤氏不曾给他的。
“据说,这个杨氏有个秀才爹,所以她不仅读书识字,还小有才情,在爹娘相继去世后,她和弟弟就被舅舅家里收留,但过的也就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后来她就被送到老爷身边。”
尤氏听了孙嬷嬷的话,细细往杨氏的神情上看去,见她面容平和,神情恬淡,不由泛起几分嫉妒,说道:“她在这里过着太平日子,我却要为钟正桥忙前忙后,哼……凭什么?”
孙嬷嬷想说这样是看上去不像心机深沉的人,但她毕竟是尤氏的人,心还是偏着她的,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想必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虽不是正室,却安安稳稳过了这么多年。”
“哼……她的这种幸运,是踩在我的不幸才得到的!我会让她付出代价!”尤氏冷冷的看着杨氏转身进了门,说道:“我们走。”
回到府中,下人便急急到尤氏面前禀报:“夫人,老爷回来有一会儿了,似乎要跟夫人说什么事情,找不到夫人脸色不太好……现在在正院等着您呢。”
小丫头唯唯诺诺,生怕尤氏火,小心翼翼的把话说了。尤氏却没什么心情拿她怎么样,摆摆手将她打了,不急不缓的往正院走。
“你去哪了?”
钟正桥显然气不顺,见尤氏回来劈头就问。
尤氏抬头看她一眼,袖里的手死死攥紧,强压住心头怒意,道:“我去给翰儿寻郎中了。”
这几日,钟家遍寻崇圣关有名的郎中,希望能够治好钟翰,然而都是徒劳。钟正桥显然也抱着几分希望,一听尤氏去找郎中了,面色一滞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尤氏抬头看着钟正桥的脸色有些复杂,不知道她是不是要与自己提杨氏进府的事。不由提高警惕,若他现在就将这件事告诉自己,自己就来不及对付杨氏了。便率先开口说道:“我也有事要找老爷商量。”
钟正桥一怔,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有咽了回去,道:“你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