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看着朱礼认真又带着些慌乱解释的样子,心头的怨气消散了许多,当即便是点点头:“那好,现在大郎便是与我仔细说说到底隐瞒了我哪些事儿罢。”
朱礼见杨云溪不肯就这般作罢,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将事情说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外头有战乱,内里又刚经过了一场天灾。所以朝廷便是有些艰难,也不知他们如何运作,倒是招揽到了一些人。其实那匪徒也并不一定就和朱启有关系。毕竟如今各处这样的匪徒其实也不少,只是也没这样大胆的罢。”
“这么说来,一直以来大郎你的处境就没怎么缓和过。”杨云溪又气又急,便是掐了朱礼一下:“可你怎么总是不肯说呢?”
“倒是也不是没缓和过,总归是一日好过一日的。若不是这次起了战事,不得不征兵,倒是也没这么多风波。”朱礼苦笑了一声。伸手将一枝月季折下来,手指翻飞了几下,便是将叶子和尖刺都去除了,只剩下了一朵娇艳的花儿和一根光杆儿。这才一伸手将这枝开得正好的月季插在了杨云溪的鬓之间。
灾年才缓和过来,就要征兵,的确是容易叫百姓生出怨言来。一旦这心里生出了怨言来,那么自然也就容易生出反叛的心思。加上家中穷困,不少人便是干脆铤而走险了。
这就是为何忽然多出了这么多的流匪来的缘故。
杨云溪有些默然的想着朱礼的处境,冷不丁的却是又被朱礼这般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然后下意识的便是手腕一翻去摸了摸头上的月季。
花瓣娇嫩微凉,美人素手微温,这般微微侧惘然的样子,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一时之间,到底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娇,朱礼却是分辨不出来了。
“这事儿也不用太过担心,各处都是镇压了,战事也是有了眉目。如今也就京城这一块儿还没解决罢了。”朱礼伸手捉住了杨云溪的手腕,放在手心里慢慢把玩着,语气悠然,倒不像是陷入困境的摸样:“此番我有把握,你放心。而且,我也只是一个饵,后头还有我精心准备的后招呢。”
朱礼这般说,杨云溪却是将信将疑。只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朱礼却还是坚持要那般,杨云溪抿了抿唇,有些失望的垂眸,语气不经意的便是带上了几分赌气:“既大郎都做好了决断了,我说什么也没用,那也就罢了。大郎想如何便是如何,我却是不再插嘴了。”
赌气的话在朱礼听来,虽说有些头疼,可是莫名的心里却是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喜悦来,杨云溪越是在意此事儿,便是越是在意他,怕他遇到危险罢了。
如此这般如何不叫他欢喜?
清风徐来,花木微摇,朱礼握住杨云溪的手,笑道:“明日安王进宫,便是留他在宫中小住罢。如此一来,消息传递不出,自然是什么也不怕的。”
如此气氛,杨云溪也是不愿说什么不好的话,最后便是轻叹了一声:“既是如此,那我只能祝大郎心想事成,早日除却隐患了。”
顿了顿,到底还是不放心,便是道:“若是大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