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苗蛮之地有人会种痴情蛊,我想自己定是中了那蛊,否则为何如此割舍不下。”
“是啊,我种的,就在这里……我将自己的名字刻了进去,无论你是否还记得我,就算你失去记忆,忘记了一切,你都依然逃不掉,这一生,注定是逃不掉了。”
“你答应过我,要等我回来,许过的承诺一定要遵守。”
“我会等你。”
我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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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该出了。”
思绪被那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无瑕蓦然间惊醒过来,然后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门外,觉弦伊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遂深深吸了口气,将桌上的面具拿起,返身出了门去。
下一站便是临于,汇合了众人,自己便要北上去丹阳了。
脚步突然一顿,无瑕霍然回身而望,却并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心里有些慌,身后是空荡的房间,并无一丝人影,可是为何,却总觉得有人在呼唤着自己一般。
白炎,是你吗?是你在叫无瑕吗?无瑕终还是未能等到你回来,你若知道,定会怪我对不对。
白炎,无论将来无瑕有着怎样的结局,都不希望自己再连累到你!若有一天你我能再次相遇,就算无瑕脚下鲜血淋漓,你都要记得,永远永远,都不要再为我伤了你自己!
“公子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何不妥?”见无瑕失神,弦伊眉头轻蹙,扬声问道。
“没什么。”无瑕回过神来,苦涩的一笑,然后不再有丝毫犹豫的抬步离去。
风从半掩的窗棂吹入,于空荡的房间中回旋,却泛不起丝毫涟漪,一如那背道而驰的两人,脚步越快,便离得越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雨点放肆的敲打着地面,路上厚厚的积雪被砸起一个个小坑,顷刻后融化,被风吹过,再次凝结成薄冰。寒意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人颤抖,却也让人麻木,手中长枪已经不知饮下多少鲜血,却依然一点寒芒刺透雨幕,毫不留情的挑向了眼前之人。
刘劭康拼尽全力的抵挡着,直到那一刻,他才终于知道了为何这人会得到晋文帝如此重视。
这是一头掩尽锋芒的老虎,他的顽劣与不堪只是掩饰自身的一种手段,一如老虎踩着肉垫在黑暗中行走,轻盈,悄无声息,却不代表它便失去了威猛之气,能够任人宰割。
自己竟大意了!本以为用无瑕来刺激他,可以令他失去理智,如今看来,他并非是失去理智,而是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
几十人面对御林军几百人,这场仗根本无法打。
刘劭康心中已悔,却已经为时晚矣。
此时此刻的他只能寄希望于等候在不远处准备接应自己的蒙鹜,离自己与他约定的时辰已经十分接近,现自己未到,他定会带人前来查看,而且,晋文帝必定不会让自己在大晋出事,现在只要能够拖延时间便可。
心中打定主意,刘劭康开始一味的退让,瞅准时机,一个闪身便向后奔去,白炎见他逃离,勾起长枪向前一掸,那枪杆出啸鸣狠狠掸在了刘劭康的双腿腘窝处,刘劭康觉双腿一阵剧痛,竟无法抑制的向前一扑,膝盖重重着地,整个人便那般跪在了因雨雪而泥泞不堪的稀泥中。
双手一撑,身子倏然而起,然尚未站稳,白炎又是一掸,枪杆的反弹之力再次将刘劭康撂倒了。
“啪——”的一声,刘劭康整个身子仆地,挣扎着,却半天都撑不起来,那脚腘处的痛意如此明晰,令他半撑起的身子因疼痛而无法控制的颤抖,四溅的泥水污了衣衫,让他的模样十分狼狈,可笑之极。
“王爷!”身旁一侍卫将他扶起,然后紧紧护于身后。那是已经所剩无几的几人,在御林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却依然负隅顽抗着。
刘劭康怒瞪着双目,恨不能将这从未有过的屈辱一刀一刀的还回去,然此刻力量悬殊,他深知自己要保命,便不能再激怒了那人。
墨黑的被雨水打湿,凌乱的贴着脸颊,白炎伸手抹去脸上水珠,看着对面之人,冷冷一扬眉,然后手中长枪一挑,直指刘劭康,道:“王爷现在是否能将朱雀尊交出来了!”
刘劭康没有说话,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衫,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整理着,淡若之貌仿若无人。
双眼渐渐凝起深意,白炎暗揣着刘劭康的用意,待听到身后喧哗后,他才蓦然醒悟了过来。
不妙!追兵已经到了!
刘劭康也已经听到了那喧哗声,觉白炎身后御林军纷纷回头去看,然后从中闪出一条道时,他突然一抬头,笑了:“本王说过,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然今日你孟小侯爷加诸在本王身上的屈辱,他日有机会,本王定会连本带利的找你要回来!”
白炎眸中一寒,手中长枪凌空甩起,直取那人胸口,然却在空中被一道利箭拦截,失了准头,扎入了身后的雪地之中。白炎不甘的向前一奔,动身之时被身后急追而来的莫寒扣住手臂一拉一挡给拦住了。
“皇上有旨,让莫寒带小侯爷回东都!”
“回去可以,待我取了此人项上人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