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霍伟霆也低吼了一声，搂着她的双臂也颤抖了起来，他知道，所以他的心不比她好多少，所以，在孩子和她之间，他选择她时，就注定要放弃另外一个生命。

他的话让安若素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连这个孩子都不肯留给她？就因为她要离婚吗？这就是他给她的惩罚吗？

怀里的人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安若素胡乱抓着他的衬衫，明白他是真的要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时，她开始哀求起来，“求求你，伟霆，不要这样，我不离婚了，好不好？我和你在一起，你别对宝宝下手。”她的声音越来越急切，脸上许久未有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打湿了眼前的一切。

“求求你！伟霆，不要这样做。”不要让我真的恨你。

“对不起。”他的话，轻得像声叹息。

紧紧抱着她的胸膛那么温暖，安若素周身还是觉得悲凉，就像他坚定不移地禁锢着她的双手，已经说出了他的决定。一股悲怆与痛楚和黑暗几乎是同时袭来，让她恨不得自己以后都不要再醒过来。

只是，事与违愿。

这场手术过了并不久，麻醉药效过后，不过是午夜。窗外黑沉沉一片，半点星光也没有，就像世界已被黑暗沦陷，万劫不复。

就连一直笼罩着她的目光，都黑沉沉地，漆黑得没有尽头。安若素的双眼睁的大大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他一直默默的看着自己。

有些失去，她不用去求证，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一部分似乎变得空荡荡的，让她没有勇气把手放在腹部，再去感受那里曾经饱满而有活跃的生命。

“素素，没事，我们以后可以再生。一个不够的话，我们就要两个，两个不够，就生三个。”男人执起她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低声喃喃不休。

她从没有发现霍伟霆还有做话唠的天份。

安若素为这个发现冷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无疑像让他看见了什么希望似的，他扑下来，凑近她的脸，与她面对面。

他注视着她，沉寂下来，最终又只是轻喊了她一声。

“素素。”

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效用，霍伟霆面对着她木然空洞的双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决定是他做的，手术完成之后，他才开始发现自己的怯意。

真是可笑，想当初震霆实业差点破产，他孤身无援地在商场里四处求助无门时，他都未有过这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怯意。

良久，他见她依然是沉静到漠然的表情，心渐渐沉了下去，莫名的慌乱渐生，让霍伟霆害怕自己像再也抓不住她似的，更加迫切地低下头吻着她。他紧紧摄取着她微微干枯的唇瓣，轻易而举地长驱而入，用灵活的舌勾动着她的唇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