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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终了，安若素依旧是醒来后那幅样子，除开偶尔的眨眼，她就跟着真人蜡像般地躺在那里，任他肆意地动作。

霍伟霆双手撑在她的两边，陡得失去了一切进行下去的心情，他的双手握紧，情不自禁地低吼道，“素素，我也难过，可是孩子不能留下来，上次你晕倒时，医生已经检查出来了---”

“不用再说了。”安若素突然打断他的话，她缓缓地转过视线，嘴边漾开一抹微笑，眼底一片冰冷，“你霍伟霆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会再相信了。”

她不会再逃避。于是，她便这样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看着他在自己的注视中渐渐皱起眉，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各种复杂的眼神。

“素素，我不会要你原谅我。”霍伟霆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拔开她脸庞边上的发丝，却被她陌生的眼光盯得落不下去。他不是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是发现自己承担不了这个后果？霍伟霆自嘲的笑了一下，还是将手固执地落在了她的耳边，将发丝轻轻往耳后替她勾了过去。“你先休息。”他再次弯下腰来，在她的有些冰冷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她没有拒绝，只是用那样熟悉而又遥远的目光望着他。她的视线像是已经穿透过他的身体，不知望向宇宙何处，始终没有一个焦点，也没有他的影子。

房门悄无声息地合上。室内静得只能听见仪器里传来的声音，和屋外惊涛拍岸的绝唱。

安若素的手缓缓地抬起来，在薄被下慢慢落在了腹部。曾经圆滚的腹部现在已经像只漏了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包扎着纱布的伤口像长满了针头似地让她的手刚落下去又弹了上来。

孩子。我的孩子。

再也忍耐不住的痛楚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安若素死睁着双眼，伸手紧紧抓住床单，全身凉得开始有些发抖，眼眶里的热意也变这阵凉意慢慢逼退回了身体里面。

霍伟霆，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去计较一切，放下你重新开始。现在才发现，是我太天真了。我从来就不该这么顺从你，让你一次又一次自以为是地把我蒙在鼓里，让你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伤害我。

我安若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无声的呐喊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回忆翻页般地将七年至今的所有片断一一闪现，爱的，不爱的，痛的，笑的，那些她都不会再费尽心思都记住。她原以为，平静如水就是尽头，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是有些什么其它不一样的东西，在翻搅着她的灵魂。

她从来没有心如死灰过。现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在她内心翻腾着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恨！

霍伟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安若素躺在床上，不可抑制地低声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她咳了一声，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将手再次轻轻地放在了似乎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腹部，和以前一样轻柔地来回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