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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厅内两人各自沉吟沉默的时候,侯在中庭天井的内侍监里,有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退出队列。
薛小池行到无人处,四下看了一眼,提气几个纵子的时间往苏府主院跃去。
紧随其后的,还有苏府的暗卫。
苏府暗卫自不会与乔装内侍监的人是一道的,他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遇到对苏府有所图的人,一律严加盘查监视甚至就地格杀!
一路下来,聪明如他自是知道身后有人尾随而来,却不见半点慌乱。只是带着身后的‘尾巴’在偌大的苏府绕着圈子……
暗卫心下狐疑却不敢懈怠,其中打头的侍卫冲身后一人打了个‘去禀报相爷’的手势,便领着其他几个暗卫继续尾随前面那个‘奇怪的内侍监’。
就这么绕了几圈,薛小池觉着宫里的内侍总管和苏柬聊得也差不多了,当即往回调头。却在回身之际,被身后的苏府暗卫给拦下……
同时,听信而来的,还有神色平静脚步匆匆的苏柬。
“内侍,相府可还入得了眼?”
薛小池挑眉,装模作样的环视了一圈眼下所处的地方。一处林园小道上,左手边隔着人工湖可以对望那边的回廊亭台,后边是堵他去路的暗卫,右边是荆棘花丛,前头是苏柬敷衍,貌似没退路了……
这么一看,他不由敷衍性来了一句:“还行,就是地方大了点,内急却找不到恭房。”
前去报信儿的暗卫听了这话,心口一滞。若不是亲眼看薛小池在相府飞檐走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找恭房而迷路了。
苏柬冷笑,哼了一声反问:“听府中护卫说,内侍为了找恭房可是绕了苏府一大圈呢,可是找着了?”
“没有。刚准备往回找就碰上相爷府上的护卫拦了去路……”。撒谎什么的,只要镇定了心神,管他是皇帝丞相,也就是动个嘴皮子而已。
苏柬表示感兴趣的‘哦’了一声,侧耳正好听到身后有匆匆脚步往这边而来。随即好整以暇的挥退拦着薛小池去路的暗卫,看着薛小池,又问:“这么说,内侍找恭房的路上,却没碰上府里一个路过的侍从?”
薛小池像是等着苏柬说到这里一样,抬眼正好看到那个宫里的总管领着一对穿着单一宝蓝色内侍服的公公匆忙而来。想来也是发现随行的公公里,少了‘他’这一个。
薛小池眼珠一转,当即哭丧了脸,掩面蹲在地上嚎啕:“相爷您这是瞧不起我们内侍啊……”。
苏柬不理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只是上前一步想扶起公公,又觉那么做有**份不由犹豫着,皱眉语气有些不好:“内侍这是哪里话,本相如何另眼看人了?”
对于这个公公的一些小伎俩他心下自是通透的。只是他弄不清楚,这事,是不是旗木故意为之的。而他所顾虑的,便是……旗木只听一个人的话。
可眼下,派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内侍在他府中堂而皇之的找‘恭房’却又说不通——太过小题大做了。
在苏柬心下斗转星移之时,薛小池正好嚎道:“世人都道宫里的内侍监是夹在男女之间求生存的低等人。”
“小的本想着我们内侍出恭这等事说出来定是招人笑话想着自行解决的,却哪想……反被相爷你的人误以为是个贼。这若要传到皇上耳里,小的纵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得啊!”
从薛小池嚎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旗木便听了个一清二楚。和善的脸上笑意盈盈到此时直接是笑出了褶子。
“原来苏相府中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难怪着方才要催着咱家回宫了?”
苏柬似这才被旗木总管的突然折返到这里吓了一跳,旋身不由笑了笑:“总管怎么又回来了?”
“咱家这不是刚一出府,就觉着带出来的内侍少了一个么?正好听说府中有个内侍找恭房迷路了,便想着还是要前来与苏相说清楚的。”说着手中拂尘一甩,示意身后的内侍架起蹲在地上的薛小池。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旗木突然踹了他一脚,咒骂了一声。又对苏柬好一番软钉子赔罪。
“内侍初来苏府,若碰了那里磕了这里,怕是要以乱闯之罪给处置了。”说着看了苏柬身后的暗卫一眼意有所指。又续道:“相爷也知道,如今百姓在皇上英明管理下,日子好过了。宫中内侍府的人可是越渐紧张了,是个好点的人家又哪会进宫绝了子孙根,跟随咱家受尽世人白眼的。”
苏柬点头,称是。
旗木看苏柬这般唯喏,心下也是明白他怕是看在皇上的面上才容许他这么‘理直气壮’,心下不由一转,一把拎过薛小池后衣领将他提到苏见面前,说道:“如今相爷既已审问过咱家的人了,府中也并未损失什么贵重之物,相爷您看……可是将他交由咱家回去亲自办理?”
“这个自然。”苏柬心下想着待会要怎么加强府中戒备,嘴上淡淡的应下。
旗木毕竟只是个内侍总管,再怎么亲近皇上也只是个奴才,他一个丞相若一味和颜悦色可就太孬了。这么一想,又续道:“往后还得请总管对于监管下的内侍监们多多上点心,在本相府里到无甚大碍,若去了其他地方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