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干净而美好的感觉,似乎只有在穆皎的身上才能看得到。
贺言恺轻薄的唇紧紧抿了一下,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微微靠着椅背,看向远处,嗓音低沉的开口道:“刚刚你去了温芊芊的病房。”
周围遍地是落叶,远处的树木也已经干枯,穆皎敛着神色,并未看他,也并未惊讶,只是淡漠而疏离的说:“是的。”
“听到了?”
“是的。”穆皎回答的痛快,末了,将手从肚子上放下来,双手交握在一起,一片落叶飘到她的腿上,她顺势拿起来,一边勾勒着叶子的纹路,一边说:“我听到你说的话了,等我的孩子生下来,你就会温芊芊一个名分。”
贺言恺略略抬眸,看了眼干枯的树枝上落着的鸟,面无表情却又笃定的开口:“你心情看起来很差。”
“你以为是因为我听到你说的那些话,而心情差吗?”穆皎镇定的反问,语气平缓,不带任何的情绪。
而贺言恺没有开口,他笃定,穆皎是因为这个。
可是,穆皎不会承认的,她就算是咬舌自尽,也不会承认自己会在意。
她只是扯了扯嘴角,淡漠的挑了下眉头,终于肯看贺言恺一眼了,目光淡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略带讽刺的开口:“你我并不相爱,你能够跟温芊芊说那种话,对我来说,是种解脱,我很感谢,你终于要放我自由了。”
贺言恺几不可察的拧了下眉头,心头就好像被吐了一口血,就那样硬生生的闷在胸口,穆皎从始至终的冷冽,从始至终的孤傲。
没有人能够进入她的心头,先前他以为贺子淮可以,可是,他现在也现,贺子淮也不过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穆皎亲手拔掉。
她虽然没有自由,可是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会被别人左右,这是她与温芊芊最大的不同。
穆皎光明磊落,即便不自由,却也活的潇洒,活的冷傲,活的像个女王。
而温芊芊永远无法成为女王,因为从一开始,她的姿态就是一个女仆。
紧了紧双手,贺言恺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眯了下,状似波澜不惊的开口道:“穆皎,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口是心非的人吗?”穆皎淡淡的回应,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惜,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口是心非呢。”
说完话,她抬头看着天色,冷艳的笑了:“今天还真是一个好天啊,你说呢?”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没有再看贺言恺一眼,抬步就离开了。
贺言恺心下一沉,抬手拽住穆皎的手,她的手很凉,让他下意识的握紧了些,嗓音低低沉沉的开口道:“穆皎,天色并不好,你该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凉。”
“谢谢你的关心,你的孩子应该听得到。”穆皎含笑看着他,可那笑意没有达眼底,随即,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转身离开。
高傲冷漠的离开,她就是自己的女王,永远为自己撑起厚厚的保护壳,别人休想来伤害她。
可只有她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舔舐伤口的,是她,是她穆皎啊。
回到病房,夏澜已经跟穆辰问好了关于生日的一些事情,见她回来,刚要分享,就见穆皎沉默不语的走过来。
夏澜职业敏感,挑了下眉头:“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事。”穆皎坐下后,室内一片沉默,她只好扯了下嘴角笑了:“我真的没事啊,就是有些累了。”
夏澜狐疑的审视着她,穆皎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抿了下唇角,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下一秒,夏澜的手机也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夏澜狐疑了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澜澜,你该回家了。”
夏景琛梦魇一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气的夏澜跳脚:“我把你拉黑了,你还用别的手机号码给我打,你神经病啊!”
“我给你一次机会,半个小时内我在家里没有看到你,沈敬一在沈氏……”
“该死,我这就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夏澜烦躁的将电话挂断,愤怒都写在脸上:“我先走了,夏景琛这个王八蛋。”
穆皎这才回了神,对她说:“别跟景琛吵闹,就是因为你太能闹了,他才会看你这么紧,你下次就明确的告诉他,我不会跟沈敬一再有联系,他就信你了,你大哥对你很好的。”
“鬼才要好好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