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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届的凌霄杯征文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作为主办方的大boss和评委之一,黄竹忙得焦头烂额。
就在他被几位总编围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狂风吹开一样,狠狠砸在墙上。
门下阴风四起,女娲从黑暗中走出来。
黄竹松了口气:“……师姐,多大的神仙了,怎么还搞这种场面,显得怪邪魔外道的。”
她本来就是妖族!
女娲阴沉着脸走进来,“我还想说你呢,到底有完没完了!”
几个总编一看这个场面,忙不迭就跑出去了,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黄竹莫名其妙,“怎么了啊,你有人选要塞进决赛吗?”
按理说女娲也是特意过来做评委的,但是没听说她有什么要求啊。
“说的不是这件事!”女娲气咻咻地道来。
原来今日女娲乘着凤驾从娲皇宫来招摇山,路上竟看到有人在请过路神仙。
如今人间使用这个法子的可是少之又少了,女娲心情好,又看那青词开头写的特别好,就截住了青烟捞上来看。
其实这就等于是回应了,就个鱼咬钩了似的,施法者自能知道,真有神仙路过看着了。
下面,就是神仙看看你的愿望,然后选择帮不帮忙了。
女娲一看,这青词前头还好好的,到后面居然写着,请这位路过的好神仙,帮忙传个话,请招摇山黄竹上仙来一叙。
苍天呐,这都第二回了,堂堂圣人,就被人当跑腿的啊?
女娲真想把这青烟抛回去,就算她这次真的顺路就去黄竹那里,也完全不想帮忙好吗?!
女娲探头看了看,却发现下面那施法者旁边还有个殷殷期盼的帝王,神魂中的火挡都挡不住,分明是帝俊那鸟。
当时女娲要不是为了保持形象,都要翻白眼了。
“有病啊你们,若是我真给传了,岂不是说你和帝俊这关系,来往还需要两道程序传信?”女娲觉得不可思议,“你就不能给他个什么传讯的法器吗?我若不是怕他有什么急事,根本都不想理!”
“他能有什么急事啊,这个时候他根本没什么事啊。”黄竹也不知道拓跋焘找自己做什么,要聊天他现在也没时间聊天啊,之前都说过了公务繁忙,“多谢师姐了,我叫人回个信。”
黄竹叫了个秘书来,如此这般交代了一下,命其去传话,让拓跋焘不要急,且等着。
……
人间,有了黄竹的传讯,本就雄心壮志的拓跋焘更加斗志昂扬了。正巧此时柔然再次来犯,拓跋焘登基后首次率大军出征,再次大败柔然。这一次败后,柔然便一蹶不振,不足为患了。
接着,拓跋焘更是在七年内接连灭夏、北燕、北凉等国,二十出头,就完成了北方政权一统,与南朝刘宋隔江对峙,各占半壁江山。
始光十年,拓跋焘已是功成名就,对道教,也是越来越追捧。
虽然鲜卑贵族们仍然无比崇信佛教,但毕竟拓跋焘才是皇帝,两年之前他就因人力问题,征召僧人服役,完全无视了僧人可以免除服役的惯例。
从那时,鲜卑的大臣就隐隐发现,他们这位圣明无比,带领他们统一了北方的君主,似乎不止是信奉道教不喜欢佛教……
这时距离拓跋焘嵩山问道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他已经从初露锋芒的少年成了如今威名赫赫的青年君王,而内心深处想要再找到黄竹的想法,却一直没有变过。
寇谦之很大一个作用,就是年年为拓跋焘写青词,催问黄竹来期。
当然了,寇谦之也的确有点本事,将天下道教整合得很好。
年末,宫中有庆祝活动,贵族们都入宫来参加宴席。
拓跋焘将寇谦之请出来,让他为臣子们赐福。
汉臣们普遍不太喜欢佛教,而是更喜欢或者有好感那在本土,在汉家朝堂流行了很多年的道教,所以无所谓。
而鲜卑贵族们则纷纷变色。
他们隐忍地接受了这位天师的赐福,然后互相交换着眼色:皇帝对佛教真是越来越不满了啊。
可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皇帝的手段,每一个人都见过。他自十二岁上战场,就没有输过,用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统一了北方。
一般人二十出头可能还在吊儿郎当接受家长训示,可是他们的皇帝已经灭了好几个国家。这是实打实的功绩,压在他们头顶,让他们想反抗却不能,也不敢反抗。
虽然拓跋焘才二十五岁,但是此时已经有很多人想着,他驾崩后的谥号绝对逃不了一个“武”字,毕竟这样的武功,实在是太出色了。
拓跋焘在御座上观察着臣子们的神色,心中十分满意。
一次次的试探,结果都很好,拓跋焘觉得,自己的刀不日就可以完全出鞘,将佛教这个困扰他多年的病根连血带肉地剔除了。
时至今日,佛教已经比当年过分了十倍,百倍。
僧人们非但可以养奴蓄婢,不缴纳税赋,还拥有大量田地,有无数金银珠宝,僧人,现在是国家最富有的一个阶层之一了。
甚至,他们还有私兵,来保护自己的产业,还宣扬佛陀才是世间的主人,他们自然是佛陀的代言人,信徒们供养他们就是供养佛陀,这些都是作为皇帝最不能容忍的。
而寇谦之,他很聪明,他把儒家的规矩引入道教,道士们都严守戒律清规,对帝王也十分尊崇。
——要黄竹来说,原本就是一家,怎么引入融合的,都不吃亏。
总之,拓跋焘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大加整治佛教。
酒过三巡,拓跋焘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便留下群臣佯作欢笑地饮宴,自己先行离场了。
拓跋焘走着走着,看到了多年前他误入的神堂。
这里因为他登基后的示意,虽然一直没有道士入住,但是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拓跋焘在门口看了许久,屋檐上的瓦当时常修葺,都是用的万岁瓦当。他想到当年这里,因为不被重视,居然有几块佛像瓦当掺在里面。
“我进去走走,你们不必跟进来了。”拓跋焘轻声说道。
宫人们中并无与拓跋焘亲近的,更不要提敢劝他,连句夜深露重陛下小心着凉都不敢说,各自垂手分立堂外。
拓跋焘举步进了神堂,明月照庭中,虽无荒草,干干净净,但也没有丝毫人烟气。
拓跋焘走入庭中,见一道人伏在桌案上睡得香甜。
上了十年的香,居然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拓跋焘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的脚步比起十几年前可能要稳一些了,走到黄竹面前,看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黄竹脸上,不禁心痒难耐。
拓跋焘伸手捏了捏黄竹的脸,果然是滑滑的,“醒来。”
这十余年时光让拓跋焘长大了,变成熟了,却没有给黄竹留下任何痕迹。而他也不觉得这些时光使他们有了什么距离,确切地说,从第一次见到黄竹起,他那时虽然无法准确形容,但就是觉得,这并非初遇,而是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