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知嘴角就是一抽,好吧,太后娘娘的间断性抽风又发作了,“臣失职,请娘娘降罪”。
“卿既然失职,又有何面目再占着户部尚书的位子不放,以卿看来,这大凤天下有何人可接卿之职责?”
谢风知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努力想看清珠帘后那个人的所思所想,“娘娘?”
“怎么?你吃定了是哀家宠信的人,哀家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任由你吃着皇粮不做事?”
谢风知的冷汗也下来了,努力回想自己最近的表现,“户部尚书一职,事关国本,请娘娘容臣一思”。
“江右侍郎”。
江染出列,“臣在”。
“听说卿曾上书,劝谏皇帝遣送西楚使者回国?”
“是”。
“哀家年幼时读诗还读过一句话,世人皆醉我独醒,卿这是不是就叫独醒?”
江染跪了下去,“臣不敢”。
“礼部右侍郎,似乎太委屈卿了,下朝后去户部报道吧”。
江染额头砰地碰地,惊喜开口,“臣谢娘娘隆恩”。
“谢卿,你说哀家该给江卿什么样的位子为好?”
“请娘娘圣裁”。
“卿的长子似乎不在长安?”
谢风知冷汗如瀑布而下,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间触怒了那位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这是要跟自己算总账了,“是,臣子不成器,臣只好打发他去玉门关做个小吏,好歹养活自己”。
苏凰歌玩味起来,“卿哪里不送,偏偏送去了玉门关,却是为何?”
这不是看跟着您老最宠信的朱衣侯,就算混不了什么前途,但好歹也惹不了大祸么?
“正好玉门关有空缺,娘娘,臣可指天为誓,臣绝未滥用私权,替子谋职”。
“一个小吏,卿谋了又如何?当哀家的宠臣这点好处都捞不到?”
谢风知死的心都有了,额头碰地,“臣不敢,娘娘明鉴”。
“哀家听说卿长子读书不行,为人倒是比卿更精明强干几分,人称谢难惹?”
谢风知苦笑,他那个儿子其他方面都像极了自己,只有读书,却像是缺了根筋似的,怎么也读不通,在大凤百年来却都是以科举取人才的,文人不科举,永远无法出人头地,即便他这个父亲位列九卿。
“娘娘明察”。
“古有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卿子只因做不好文章埋没市井倒是可惜了”。
谢风知唯有苦笑。
“卿的徒弟也该带出来了吧?”
“是”。
“江卿太年轻,哀家即便勉强提了他做户部尚书,也难以服众,从今而后,户部便由江卿,卿之长子、徒弟共掌,食禄同户部左侍郎,卿以为如何?”
谢风知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儿子高兴,还是为自己伤感,却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反对的余地,只声音却难免发涩,“娘娘圣裁,必将福我大凤,福我子民”。
群臣应和之声顿时响成一片,“娘娘圣裁,必将福我大凤,福我子民!”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看来我大凤少了江右相还是不行啊,卿等以为谁可替上右相之职?”
对于抽风症患者太后娘娘,群臣都多长了个心眼,连以耿直闻名的夏子言一时也没敢吭声,苏凰歌笑了起来,“卿等不说话,皇帝以为谁可胜任?”
皇帝陛下被苏凰歌明讽暗刺一顿训,到现在也没缓过来,闻言僵硬答道,“还请母后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