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朝华一愣,“江都指挥使为天算子高徒,又何须微臣?”
“纸上得来终觉浅,天算子再大的名气,他能领好十万凤羽军?”
未朝华苦笑,这算是,夸奖?
“抚远将军不说话,是默认?”
未朝华苦笑开口,“娘娘,臣指点江都指挥使不难,只是臣怕江都指挥使未必情愿”。
“这个抚远将军不必担心,江都指挥使也该进宫来跟哀家复命了”。
未朝华默了默,“不知太后娘娘有没有听说过寻芳公子尹兰寻?”
“寻芳公子啊,可惜他生的早了些,否则哀家倒可以请进宫为哀家读书”。
未朝华嘴角一抽,好吧,为毛不管什么事被这位太后娘娘一说,都能变味成这样?
“当年,寻芳公子一柄长剑、一张玉面畅意江湖,却在十数年前消声匿迹,直到前不久,臣突然发现江都指挥使身边的副将竟然就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寻芳公子”。
“隔了十几年再出来竟还是被抚远将军认出来了,那位寻芳公子果然不是一般的俊俏,要不要哀家命江都指挥使将之送到抚远将军府?”
未朝华额头猛跳,恨不得揪着她的领子让她认真点,当然鉴于这一想法只能是空想,未朝华只好自顾自往下说,“如果臣没猜错,寻芳公子也在指点江都指挥使,太后命臣指点江都指挥使臣不敢不从,臣只想知道原因,江都指挥使天资别赋,缺的只是时间与阅历,也许,太后娘娘,并不需要拔苗助长?”
苏凰歌默然半晌,叹息般低声开口,“我最怕的有两件事,一是小舅舅离开我,一是维之会早夭,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却总是怕他会因我一个大意死在我面前,未朝华,你体会过那种害怕吗,那种时时刻刻感觉他会消失在你面前的害怕——”
苏凰歌的声音低沉悠远,仿佛吟诵着古老而神秘的经文,小妹天真无邪的笑再次浮现在眼前,却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你体会过那种害怕吗,那种时时刻刻感觉她会消失在你面前的害怕——
未朝华闭了闭眼,俯身行礼,“臣定竭尽所能为太后娘娘分忧”。
苏凰歌一声长叹,“爱卿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维之,老天太过厚待他,邓世艾那般的人也没能将他教的满腹算计,爱卿若力有不逮也不必勉强,只需让他知道世间险恶,时时须有防人之心”。
“臣谨记”。
“多谢”。
“臣不敢”。
两人沉默下来,空荡荡的大殿忽地显得格外空旷冷清起来,未朝华坐在锦凳上,只觉心里也空荡荡的,双手更是难受的厉害,想抓住什么,然而苏凰歌这大殿连个让他把玩的树叶都没有,而自己又一向不喜佩饰,腰间长剑也在来仪宫前解了下来,就在未大将军恨不得扯着自己的衣角玩时,苏凰歌忽地开口道,“来人,将那把雪山挽弓扇赐予抚远将军把玩”。
扇子很快呈了上来,扇面正面是一片茫茫雪山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迎风挽弓,背面是一首小诗,“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笔迹隽秀挺拔,隐含风骨,一看便知出于苏荇之手。
“这扇面是当年卿大破岭南叛众捷报传来时,小舅舅一时兴起题了诗,哀家又配了画,小七见了兴冲冲拿去制成了一柄象牙扇,说要送给你做见面礼,可惜——”
苏凰歌说到这抿唇笑了起来,未朝华无意识抚摸着清凉细腻的扇柄,刚刚空落落的烦躁感早不见了踪影,闻言亦是笑道,“还要请教太后娘娘为何凤七王爷一见臣就咬牙切齿,臣并不记得有得罪过七王爷”。
苏凰歌想到凤七对未朝华那三个铿锵有力的“娘娘腔小白脸兔儿爷”的名词评价,声音便含了十分的笑意来,“爱卿还是自己去问小七吧”。
未朝华合拢扇子敲敲自己的额头,好吧,就凭凤七王爷那傲娇劲儿,他能问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