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宫寒夜长(1 / 2)

皇上却是手上一用力,将她的脸扳回来几分,强迫她看着他。盯着她的眼睛,道:“只是菀汐……你这一股酸味儿,到底是真、还是假?”

未及容菀汐回答,皇上又道:“菀汐,你把从朕这里学到的江湖手段,都用在了朕的皇宫里,还真是学以致用。你说你这般聪慧,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恼?”

“臣妾想要自己解决麻烦,不叨扰陛下春宵,陛下自然是高兴的。”此时如此近地看着他那赤着的胸膛,容菀汐更觉气恼不已。

他说过的,自那晚之后,他的身子也只属于她一个人。虽然她从未让自己相信,但他毕竟说过。她的心底里,毕竟有了浓烈的期待。且……在理智管不到的心底最深处,她真的相信了。

可此时,眼前所见却在告诉她:“你真傻!那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胡言乱语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对你他会这么说,对别人,也可以。

皇上手上的力道猛地一紧,道:“你说朕该高兴?你居然说朕该高兴?”

“的确……”皇上像是忽然自己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笑道,“没人来打扰朕的快活,朕自当高兴。可若今晚你顺利找到了知秋、顺顺当当地逃出宫去,几年之后,你和你的情郎双宿双飞的事儿被传为佳话,可不是要使朕头顶绿的事,天下皆知?”

容菀汐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知道朕在说什么?”皇上轻轻拍了拍容菀汐的脸,笑道,“如你这般聪慧,这世上还有你听不出来的意思呢?现在想要装傻,是不是太晚了些?”

“臣妾不敢在陛下面前装什么。臣妾只是想要救知秋、只是想要看到她活着……初夏、知秋、父亲母亲,都是臣妾的至亲之人,臣妾必须拼尽所能地,确保他们能好好活着。”容菀汐直视皇上的眼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坚决道。

皇上听了,却还是笑。笑道:“菀汐,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儿呢?”

皇上忽地咬牙,指了指自己的心,声音也了狠:“你都到朕的这里来算计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今日你想逃?”皇上狠狠抓住了容菀汐的下巴,“你玩儿够了、玩儿不下去了,便要逃之夭夭,你把朕当什么?傻子么?”

“呵呵……”皇上忽地苦笑起来,缓缓松开了捏着容菀汐的手,胳膊搭在膝盖上,颓然地看着地面,点头道,“对……朕的确是傻子,的确……”

皇上低头沉默了许久,忽的注意到了容菀汐穿的这身儿衣裳,这才缓缓抬头,抓住了容菀汐的衣裳,看着容菀汐,道:“穿着这身儿衣裳,你还真能走得出去?菀汐,你果然是冰做的心肠。”

看到他如此心伤颓然的样子,容菀汐是心疼的,可是一看到他这赤着的胸膛,容菀汐又止不住地一阵厌恶气恼。

这一次没由着他撒泼,而是狠狠打开了他的手,道:“我要找到知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若不帮忙,我自己去找便是,没必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来奚落我。我也没工夫听你啰嗦。对你而言,知秋只不过是个小宫女儿,宫里一抓一大把;但对我而言,却是我唯有的几个亲人之一。你耗得起时间,我耗不起。”

说完,便拉着身旁的初夏起身,道:“不求他,我们自己去找。”

“菀汐,不知你唯有的几个亲人里,可包括朕么?”看着容菀汐的背影,皇上颓然问道。

容菀汐停住了脚步,欲要回头,但最终却还是止住了。她再不想看他那还残留着秦颖月气息的胸膛。她怕,若记得深了,日后便再不想与他亲近。

你不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爱的人。

纵然没有血脉相连、没有亲缘牵扯,纵然可以毫无瓜葛,但我却仍旧愿意与你一世纠缠。

容菀汐轻轻一声儿叹息,拉着初夏,继续往回走。

卓酒和靳嬷嬷都是看了眼皇上、又回头看了眼容菀汐,卓酒先道:“陛下……知秋怕是真的出事儿了,奴才从日落之时进宫,遍寻宫里,并不见知秋的身影。好端端的人,即便想躲,也总不至于能把身子隐去吧?还望陛下能……”

“朕知道了……”皇上皱眉道,“你们跟上去叫住皇后,让她等会儿,朕这便带人随你们一起去找。”

“这……”卓酒和靳嬷嬷都有些为难,相视一眼,还是卓酒道,“陛下隆恩浩荡,奴才感念不已,只是夜深风重,奴才岂敢劳烦陛下?”

“别啰嗦了。”皇上一摆手,拂袖快步回屋去。

房门没关严,秦颖月在屋里仔细听着,听得真切。见皇上来到床幔里拿上衫,低声劝道:“陛下,知秋姑娘纵然再怎么金贵,毕竟只是个奴婢,何以劳动陛下?若是陛下也随着去找,传出去,到底坏了规矩,怕是要被人诟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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