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霍小燕忽然抬头看向容菀汐,有些郑重的说道,“清醒之后,我隐约记得,那一晚,殿下一直在唤你的名字。”
容菀汐愣了下,随即笑道:“怕是你记错了。”
霍小燕也没强调自己没记错,只是有些委屈的说道:“师姐,我觉得我可对不起你了……自打师姐回来之后,我几次想要过来找师姐说话儿,都怕师姐不理我。而且风大哥那边,好像也故意躲着我似的呢。平时不去我那里也就罢了,就是有时候在后花园里遇见了,他也只是敷衍我几句。我在府里过得,可憋屈了……”
容菀汐笑道:“这是你多虑了,殿下的姬妾这么多,我怎么会单单不理你?而且殿下也未必是躲着你。这一阵子殿下忙,后宅各院儿,他都顾不上。”
“是啊……可能也是师姐说的这样儿吧!嗨……其实只要师姐别不理我,殿下那边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出了那样的事儿,我们两个谁见着谁都觉得尴尬。可是我又必须留在王府里,不然还不成了江湖上的笑柄了?连带着霍家庄也要被人耻笑!师姐,我在王府里可就认识你一个人儿,你可不能不理我啊……”
容菀汐看她说得都快流出眼泪儿来似的,着实委屈的样子。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初见之时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如果此时是在江湖之中,霍小燕摇着她的手撒娇道,“师姐,你可不能不理我啊”,她一定会连声应下,恨不得赌咒誓,说,“我们小燕这么招人喜欢,我怎么舍得不理你呢?谁不理你谁是小狗儿”。可是现在,只因为她们身处于宸王府中,共侍一夫,一切就都变了味道。
她不确定霍小燕的话是真是假,就像如果她给了霍小燕什么呵护的话,霍小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样。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事已至此,我是不会怪你的。我都说了,在我这儿看来,这就是你和殿下的缘分。只是这缘分,日后你是想要继续下去,还是想要就此而至,都由得你。在王府里,你就只管自在些。若是闲了闷了,就来找我玩儿,就和在崇阳山的时候是一样儿的。”容菀汐道。
霍小燕道:“师姐,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以后我要是闲了闷了,就来找你玩儿!到时候你可别赶我走啊!”
“可要分是什么时候呢”,容菀汐笑道,“后宅里大小的事情我都得管着,要是我正忙着,可没工夫和你玩儿。”
“哼!我就知道你要赖账!”霍小燕跺脚道。
容菀汐笑笑,没说什么。
霍小燕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皱眉道:“不过说起来,咱们府里,这一阵子可真够乱的。师姐你说,庸王妃在咱们府里算是怎么回事儿呢?而且我听说啊……”
霍小燕的声音压低了些,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我听说,殿下已经在宜兰院那边住了好几晚了。这事儿咱们府里人都知道,就是靳嬷嬷说了,不许往外传。”
“凡事殿下心中自有分寸,咱们就不必操心了。你啊,就只管好吃好喝好玩儿,过好自己的悠闲日子就是啦!”容菀汐笑道。
霍小燕也不多说,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昭德院。
出了昭德院,那乐呵呵的表情便瞬间不见了。
殿下对秦颖月这么好,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可是就连师姐这边,都没有出头要治一治秦颖月的意思。难道就由着秦颖月在府里不明不白的霸占着风大哥?
原本她都打算得好好儿的,可因着秦颖月一来,什么事儿都乱了。
师姐是先来的,且又是风大哥的正妻,没法子,不管风大哥怎么对师姐好,那都是应该的。可秦颖月这半路杀出来的、且身份不尴不尬的,却像要在府里长久立足似的。
她的面前,又多了一个障碍,而且这障碍,又没法子借着别人的手除掉。看来前方的路,可是更不好走了呢……
容菀汐并不把霍小燕的拜访放在心上,现在她最主要的敌人,就是秦颖月。显然霍小燕也把秦颖月当做了敌人,只是她的思量再不似她们初相识之时那般纯粹。原本想要探一探她对秦颖月的打算,但看到她不愿意说,便也不再提起,分寸拿捏得很好。
这王府里、皇家里,总能轻易改变人的心性儿。她是一个、霍小燕也是一个,都是可悲的人哪。
……
原本宸王府的马车自出城后应慢一些,身后儿庸王府和靖王府、豫王的马车,以及大臣们的马车都应该快一些,以便他们能差不多同时到达,不至于让位尊者等着位卑者。
但宸王府的两辆马车,此时却疾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