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妾身只是丞相府的庶出小姐,谁会把妾身真的当丞相千金看呢?若真有人愿意如此抬举妾身,可真如同妾身的再生父母一般。”秦颖月给太子捶腿的动作不停,声音也只是闲聊一般。
太子笑笑,不再说什么。
如果能娶秦丞相的女儿做太子妃,不管秦羽愿不愿意,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的人。
直接向丞相提亲,太麻烦。秦羽一直在他和宸王之间保持中立,没准儿会做出和容卿一样不识时务的事情来。更何况他对秦颖萱也不感兴趣。
所以若想要将秦丞相拉拢到他的阵营来,直接用面前这女人就行了。不管秦丞相对这个女儿看不看重,在外界眼中,她都是秦丞相的亲生女儿,这点是错不了的。
只是这女人心机深沉得很,其实也是个危险人物。
嘴上口口声声说什么,只要能陪在他身旁就好,可心底里算计的,指不定是什么庸俗世故的事儿呢。
所以说,她是一个好选择,但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问题是,目前为止而言,他找不到一个让他满意的、最好的选择。
不娶妻,可是等于忤逆了父皇。让父皇不悦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岂能给老三这个卖乖的机会?
都怪这个容菀汐!不然父皇也不会这么急着给他和老二娶妻!为的还不是平息之前的闹剧么?不想让朝臣们再把这事儿当做皇家的一个笑话儿来说。
老二那个不识时务的,未必会娶,但他却一定要娶。不能让老三在娶妻这件事情上压了他一头。
秦颖月只是垂着,轻柔地给太子揉腿,一声儿不吭。
她知道,此时太子一定在心中衡量着呢。她要做的,不是劝说、不是自荐,而只是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能看到她就可以了。只有看到了,才能想得到。
时间不多了,太子急着做决定。她要做的,是在嘴上把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想。等到他想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给他来一剂猛药,让他下定决心。
该说的得说,但是不能多说。这个度,她一定要把握好。
……
酉时将至,容菀汐换上了一身华丽却不张扬的柔粉色锦裙,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初夏给自己梳头。
初夏从采莲那里学来不少好看的饰,这一阵子可是变着法儿地在她身上试,有时候成功、有时候不成功。但容菀汐并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就算不成功,只要能看得过去,容菀汐就能顶着一天。
今天却挑剔起来。
“不梳这个,还是梳你平时给我梳的堕云髻。”容菀汐见初夏正要给她梳的,是回心髻,忙阻止道。
“哦。”初夏应了一声儿,还以为是小姐嫌弃她梳得不好看呢。
其实容菀汐是担心蔡小姐会去。从人家那里学东西,是没有什么不光明的。但若是和蔡小姐梳得一样可就不好了。
“你怎么知道蔡小姐会去?”在一旁坐在床上等她的宸王问道。
“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太后和父皇真的有意将蔡小姐指给翎王的话,今晚一定会让长乐候夫人将蔡小姐带去的。”
“是这么回事儿”,宸王道,“要是今晚进行得顺利,或许蔡小姐不用去参加选秀了,可以直接被二哥给收了。”
宸王看着铜镜中的容菀汐的表情。但她那张脸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淡然得就好像他们刚刚根本没有说话一样。想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东西来,实在太难了!
初夏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小姐只是说了不梳回心髻而已,怎么就和蔡小姐去不去宫宴扯上关系了呢?
看到初夏一脸迷糊,宸王笑道:“这就是聪明与愚蠢的差别,要是和你们说话啊,估计本王会累死。”
酉时,容菀汐和宸王带着初夏和云裳,上了停在正门口儿的两辆马车。容菀汐和宸王在前,初夏和云裳在后。马车缓缓向北宫门驶去。
这是容菀汐第一次以皇家媳妇儿的身份参加宫里的宴会,没有期盼也没有紧张,只是希望今晚能平平静静地度过。太子、翎王、宸王,都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