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容菀汐看了宸王一眼,总觉得宸王根本没有在听她们说话。估计在这位卢美人进门时起,他就已经把自己的耳朵给封闭起来了。
卢美人不说要走,而她这边明白这没什么事儿,倒也不好赶了卢美人离开。只好和她闲说了一会儿。不多时,晚膳已经到了门外,知秋问她是否摆进来。
容菀汐叫了宸王一声。
宸王如梦方醒似的,问道:“啊?什么?”
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见宸王这般反应,卢采曦的神情暗了一下。刚刚和容菀汐的那番闲谈,她可都是说给殿下听的。可如此看来,殿下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刚刚的那些话,而是完全沉浸在书籍中了。
“厨院的人过来了,问摆饭吗?”容菀汐道。
“传进来。”宸王道。
说完,这才看向卢采曦:“采曦来了?什么时候进来的?本王都不知道。”
“有一会儿了。”卢采曦施了一礼,娇声道。
宸王点点头:“明儿咱们就要出去淮安府,你的衣裳啊、胭脂水粉啊、平日里保养容颜的那些瓶瓶罐罐,可都收拾好了?”
“劳殿下记挂,都收拾好了……”卢采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扫了容菀汐一眼,对宸王道,“殿下说,最喜欢妾身身上的熏香味儿了,妾身把那秘制的香料也带上了。若是殿下忙得累了,还可以来妾身这里舒缓一下。”
“你有心了……”宸王笑道。
“爱姬还没吃晚饭吧?”宸王问道
“还没呢”,卢采曦道,“妾身记挂着殿下这边,忙活完了,就紧赶着过来了,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
宸王拉起她的手,轻轻揉捏了两下,暧昧道:“就你知道疼本王……好了,那就别在这里耽搁了,快回你的香来院去用晚膳吧。”
天知道,此时容菀汐是用了耗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止住了这险些出口的喷笑。
卢采曦听宸王这么说,显然也是一瞬间从山巅跌到了谷底。神色暗淡下来,但而已不好弄得太明显了,显得她多不懂分寸似的。因而乖巧地施了一礼,柔声道:“既然殿下这里没什么吩咐,妾身便先回去了。不打扰殿下和娘娘用膳。”
“好,你下去吧。”宸王笑道。
卢采曦刚出了房门,随即那最后一道菜便已经上了。
摆菜的奴婢们和卢采曦前后脚儿出了房门,容菀汐“噗”地笑了出来。
“爱妃笑什么?”宸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容菀汐制住了笑,也不想点破。彼此心知肚明的,说出来不是没趣儿了?
宸王这人啊……细细品来,还是挺有趣儿的。每天和他相处,总是能捡到不少笑话。
“为了拨爱妃一乐,本王容易么?哎……不知采曦回房后,要怎样心伤呢……果然是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宸王摇头晃脑地,颇为感叹。
容菀汐摇摇头,嘴角仍旧捻着一抹笑意,只是懒得搭理他了。
这般静日清闲,他的心思,不放在忽悠她、让她尽快投降的事儿上,还能放在哪儿?这人看似闲散不羁,实际上,胜负欲倒是很强的。
宸王府这边是静日安好,而城南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大少爷周青山的房间,虽是春末,却仍旧门窗紧闭,且院内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安静得很。
镇国公周焱和他的大儿子周青山,正坐在圆桌旁,商讨着什么……
“所以依父亲之见,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周青山说着,面上未免有些紧张之色。
镇国公周焱如今已年过五旬,花白的胡须、眸光如同鹰、甚有威严。看到儿脸上的神色,未免目光一紧,道:“若不在此时彻底断绝了这一祸患,一旦日后宸王的势力做大,再想要除掉他,可是不容易了。”
看出了父亲有些不悦,周焱便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问道:“依父亲之意,我们该怎么办?”
周焱眸光深沉,叹道:“若非陛下有除我周家之意,我周家何苦要做这些不忠不义之事?只可惜情势迫人,既然陛下扶持宸王牵制太子的势力、对付周家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既注定要有一场较量,我们便逃避不得。”
“孩儿,既然注定要有一博,我们何不在最容易获胜的阶段出手?纷争方起,还未明了,宸王那边的防范还不至于如何严密。而即便这时候宸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会想到周家?只怕陛下都未必能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出手。只要没了宸王,陛下的这些个儿子里,能当重任的,也就只有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