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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昊苍放肆地打量着未雨，只觉得眼前这女子容颜清艳如雪，眉目清冽如水，丝毫没有南国女子身上的娇弱和脂粉气，令人眼前一亮。旁边坐着的那个男子倒也是长了一副好相貌，只可惜一看就是个瞎子，虽然举动与常人无异，但是只要稍稍注意便不难分辨。中间那个小娃娃看起来古灵精怪，圆滚滚的难不成是一家人？

被这样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着，任谁都会觉得不快，这个男人好生无礼！未雨心中恼怒，只是拿不准对方的身份和来意，因此心下有些踟蹰。

“娘亲，那个人好可怕哦！”澜儿悄悄地往未雨怀里钻了钻。

未雨安抚地拍拍他，轻声说道：“澜儿别怕，人的长相会因为地域不同而有所区别，并不是什么怪事，你以前不是还说蓝沁阁里的胡姐姐长得好看吗？”澜儿点点头，“恩，胡姐姐好看，不过没有娘亲好看，娘亲是最最最好看的！就像书上说的那样，鸠鸠鸠鸠！”

“鸠鸠鸠鸠”？什么意思？未雨疑惑地抬头看向董询，只是董询双手一摊示意自己也不懂。

万俟昊苍看得有趣，欣然说道：“是‘关关雎鸠’吧？”

澜儿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恩，就是鸠鸠鸠鸠！”说完又缩回了未雨的怀里。未雨则是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成日里都学得什么呀？

“这位公子似乎对中原文化甚是了解？”董询温润的声音传来。

听出他话中的试探，万俟昊苍别有深意地说道：“不错，中原的文人虽然软弱无能，但是中原文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自负武功，方才进来之时已经放出气息查探过，这间酒楼中能与他一战的恐怕只有眼前的女子，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这话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讽刺了，未雨皱眉，这人好大的口气，好生无礼，“公子此言差矣，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文生立言，武人立功，术业各有专攻，公子之见未免失之公允。”

“哦？姑娘觉得我说的不对？”万俟昊苍玩味地问道，忽而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董询，“还是说，姑娘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夫君辩护？”

未雨下意识地就想解释她跟董询并非夫妻，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此时解释这种问题除了徒生非议之外并无好处，正犹疑间，却听董询开口：“在下听说突厥一族向来崇尚武力，族中无论男女上马皆可杀敌？”

万俟昊苍不屑地说道：“不错，草原上的女子一样骁勇善战。”言外之意，像你这样的男子连女子都不如。

董询自然听得出，但是他毫不在意，脸上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五年前突厥入侵中原，最后败在凌王殿下的手上，受降三城外突厥求和之时，当朝太傅明正平亲自到场，一人之力舌战突厥可汗与十六部首领，最终使得突厥割让东北乌亭山以南的大片土地，俯首称臣，连年上贡，若再下没记错，明太傅便是阁下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吧？”

未雨明显地感觉到万俟昊苍在听到凌王殿下的时候气息陡变得暴烈起来，似乎极为忌惮此人，再联想到方才他言语之间也承认自己是突厥人，难道此人是突厥军众将领，当年曾经败在凌王手下？

明正平和凌王！万俟昊苍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的怒火便忍不住上挑，幸而身边的侍卫察觉他气息不稳及时提醒，才忍了下来，“明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