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我是你的丈夫,若是我不能为你所依仗,那我怎么配叫做你的丈夫?这泱泱中华,四处狼烟风起,怕是容不得我宁以恒温温如玉,也容不得我宁以恒温吞优雅,我要的是手握乾坤,我要的是公子一怒浮尸千里!
宁以恒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看向石虎,带上了恼怒“石虎,你嫡妻崔婵残害我的夫人,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休怪我倾尽宁家之力,与你中山王府争个你死我活,斗个两败俱伤!”
石虎倒退了几步,看向宁以恒,他当真怒了。哪怕是在洛川,也从不见宁以恒如此的恼怒过;哪怕是被刘曜刀砍数道伤痕,也不曾如此的憎恨过,崔婵当真惹怒了宁以恒。
石虎心中带上了绞痛,崔婵死不足惜,可是若如此再也不能见他,只怕自己此生也会如着魔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相思入骨病入膏肓吧?
石虎眼睛带着诚恳,急切的道说“我的嫡妻害了晋朝县主靳绮月,本就是嫌犯,我如何包庇?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毒害宁夫人,其罪难免。但是这毕竟是我石虎的府邸,若是将此事公布于众,只怕对燕国,对晋朝,对赵国都不利,为了避免这秦国坐收渔利或是有心之人挑动是非,”石虎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郑樱桃,打算故技重施“就如当年郭月一般,因为崔婵和郑樱桃争宠,我亲自鞭笞残杀了崔婵,可好?”
石虎宁愿自己的名誉受损,也不愿赵国的国力受损,也不愿宁以恒被人说三道四。
“好。”宁以恒算是暂时满意,打横抱起苏念秋,就往准备好的马车走去,只是在迈出石府大门前,停住了,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石虎,说道“你我今生无缘,但亦可为兄弟。我宁以恒交友四海,不惧八方来客,但唯独厌恶这龙阳之癖。你若真的希望与我成为好友甚至……”
宁以恒转过头来,有生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男子,带着赞赏“甚至成为挚友,那你应该把我当做与你把酒言欢的兄弟,而不是郑樱桃,你可懂?”
“我……”石虎从来没想过宁以恒会认真的跟自己讨论友情与爱情的事情,一时哑言。
“你是一个弯弓射大雕的英雄,也是一个征战沙场的豪杰,本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本该爽朗豪迈,本该心胸开阔,本该四海为朋,切莫学那些涂脂抹粉的白面书生,净弄一些吟风弄月的事情,平白毁了你这一身天赋。”宁以恒转过头去,走进马车。
石虎看着远去的宁以恒,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他总是距离自己这般近却又这般远,让自己莫可奈何,却又让自己撕心裂肺,让自己牵肠挂肚,却又让自己不得不守礼守节,这便是命吧?若不是天意弄人,他们本该是良配,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万化自然,一切刚好,不是吗?
慕容恪走到石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同情“若我是你,选择与他为兄弟,更可以时时见到。”
慕容恪摇头晃脑的走开,带着遗憾。
石虎握了握手,是吗?只能做兄弟吗?可自己能死心吗?
郑樱桃抱着石韬,摇着嘴唇看着石虎望着宁以恒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即开心又伤心。自己是个替代品罢了,永久代替不了他,是吗?可是若自己不是个替代品,又如何活到今日?
郑樱桃低头看着手里的婴儿,这是自己的骨肉,他像极了自己,便会得到石虎最大的疼宠。自己不该光想着自己的荣辱和富贵不是吗?若是天肯垂怜,必然会给石韬一个泼天的富贵,对吗?郑樱桃看看老天,带着质疑,老天我郑樱桃前半生颠沛流离、苦不堪言,后半生是否否极泰来、极尽富贵?若你肯垂怜,可否匀给我的孩儿石韬?给他一个富贵荣华?
郑樱桃抱紧石韬,这一切都要靠自己的谋划才是。如今赵国已经岌岌可危,若是赵国灭了,这石韬岂能有机会继承中山王府?当今陛下是石弘,可是他却是一个爱哭的小哭包,赵国在他手里如何能强大?再说程太后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主儿,她除了对珠宝有些鉴赏能力,别动就一无是处了,可是中山王呢?
郑樱桃打量着石虎,他虎背熊腰,该是个盖世英豪才是,应该有一个帝王之位才对,只是为什么中山王不愿意登上帝位呢?郑樱桃疑惑的看向石虎,带着揣摩,是不愿意还是不肯还是不敢?
郑樱桃妩媚一笑,但是不管你肯不肯,看你这么希冀宁以恒的青睐,那我一定要让你登上帝位,给我儿子石韬创造最有利的条件,因为我的儿子才最应该是天下之主。郑樱桃低下头看着沉睡中的石韬,缓缓的咧开嘴角。
石虎回过头来,看向郑樱桃,看见他犹如洞察一切的眼眸,与他呆愣的对视着,也许石虎不知道,这一刻开始,他石虎的命运,已然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