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扬原本因为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却忘了楚寒非方才说话没有控制音量是因为他身上威压深重,无人敢来打搅,他一个刚刚晋阶的分神,身上的威压还没有全盛时期的元婴重,就这样了也没有控制音量,那就是纯粹挑衅了。
那几人见楚寒非在场,即使心中有郁气也不敢表现出来,但毕竟是公共场合,被人明里暗里落了面子,不找回来是不可能的,想了想,领头的一个白皙青年走了过来,先是对楚寒非行了一个礼,然后将视线转向齐天扬,不得不说齐天扬的皮相非常好,还有造物主光环加成,在很多时候都是非常占便宜的,眼前这青年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还能从他那双骄傲的就差没翻到天上的眼睛里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敌意,齐天扬顿时对这个人起了防备。
白皙青年慢吞吞的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对于在下几位师兄方才的话有何异议?”他说话的腔调有些怪,很慢,像是故意在模仿位高权重之人特有的拖腔,也许是齐天扬有些先入为主,他总觉得别扭极了。
“异议太多了,不知道你想问哪条?”
被人找上门来了,齐天扬也不是吃素的,瞪起眼睛冷冷的说道。
白皙青年笑了笑,目光转向楚寒非,他的表情这时候变得有些奇怪,至少看在齐天扬眼里是这样:“前辈也是这样认为?那齐家二少生来噎金咽玉,却不思抱答。仰仗家族之势,无法无天,滥杀无辜,不顾百姓疾苦,到了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居然……”他顿了顿,慷慨激昂道:“如此一个纨绔子弟,莫非这位小兄弟还要维护他吗?”
齐天扬的脸色很怪异,他简直要给这青年一个关怀傻子的眼神了,这么不会看人脸色,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刚走进文明社会的,连他都能看出来楚寒非的脸都要黑成煤炭了啊!
相比齐天扬,楚寒非却是一眼就看出了这青年的来意,很明显是到他这里露脸的,不过显然智商不太好。
齐天扬瞥了那青年一眼,忽然说道:“你多大了?”
青年一怔,实在不明白齐天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楚寒非微微含笑的脸,立刻回答了:“在下白良,苍兰宗弟子,虚度一百七十九载年华,堪堪分神。”
说这话的时候,白良心中也有些得意,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放在那些大宗门里,当个真传弟子都够了,他暗暗看了一眼心目中的前辈高人,见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心中不由有些不满,却没有说出来。
齐天扬满脸笑意,“一百七十九岁啊……请问你们口中仰仗家族之势,无法无天,滥杀无辜,不顾百姓疾苦的齐家二少,岁数到你们的零头了不曾?”
白良一怔,随即想要辩解什么,齐天扬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不少人明里暗里看过来,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口中的齐家二少也是分神,他今年二十六岁,放在一般人家,正是拜师求学的年纪,他的人生尚不算开始,就有人逼着他结束,他不情愿,他舍不得,他有留恋,所以三千世界,每个人都能骂上几句,对不对?”
修士们生命漫长,资质好一些的孩童只要能确定在风华正茂之时筑基,保持身体面貌,长辈们也不会太过管束,所以四五十岁依然一颗稚子之心的人比比皆是,这样来算,齐天扬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龄前儿童。
和他的目光对上的人,大部分都愧疚的低下了头,不过和白良同行的那个大汉却不罢休,立刻叫道:“那这世上那么多百姓,和他一样年纪的人那么多,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尼玛!
齐天扬眯起眼睛冷冷的看了那大汉一眼,冷笑出声:“所以恭喜你们,他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他要去补天了,他要去死了,他一点也不想呆在这个污浊的地方了!恭喜!”
也许是被这些人刺激得太狠,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被压抑的太过,齐天扬的眼里带上了些许疯狂和一股让他心疼的绝望,楚寒非按住他的肩膀,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抿了抿唇,干巴巴的说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