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如死灰,眼眶仿佛被极致的痛苦烧灼,红润而潮湿,他微微张着嘴,颤抖的双唇半晌都没有出一点声音,许久许久,才悲不自已的吐出一句话来:“明天,我就送你离开丽城。”
“离开,Dstroyr的网络遍及全球,我能去哪,南极吗?”她嗤笑一声,“我最该做得事就是离开你。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离婚吧!”
她的每个字都像子弹猛烈的击打在陶景熠的要害,他的肩膀晃动了下,似乎要站不住了。
他的脸色由惨白变成铁青,眼光由狂怒变成了狞恶,俊美的面庞在极度的惊痛中扭曲而变了形。
“夏语彤!”他咬紧了牙关,呼吸又急又重浊,声音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名字是咬碎了挤出来的。
“放过我吧,陶景熠,放我一条生路,留在你的身边,我迟早都会死掉。”她换上了哀求的语气。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已经痛到了极点,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一种煎熬。
他们的灵魂已经融入了彼此,现在却要残忍的、一点一点的剥离,这种痛,就仿佛凌迟处死,用匕把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要让他恨她,厌恶她,才能把她这个死穴封存,把她这个软肋剔除,让敌人再也寻不到他的弱点。
他僵硬的伸出手来,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生过。”他的喉头像是被烧坏了,声音变得嘶哑无比,说罢,脱下风衣裹住她,拧起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去。
“放开我,放开我……”她不敢太用力的挣扎,担心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哭喊、哀求。
炎熹跳了起来,冲上前去,“放开小语,放开她!”
“滚开,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他抡起拳头想要揍过去,夏语彤眼疾手快,捧住了他的拳头,“你要敢打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陶景熠嘴角掠过了一抹嗜血的惨笑:“夏语彤,两天前,你对我说得话都忘了吗?”
“那你就看在我爱你的份上,跟我离婚,让我好好的活着,好不好?”她痛哭流涕的说。
他深吸了口气,胸膛沉重的起伏着,仿佛鼓风机一般,“你真的这么害怕吗?”
“我害怕,我不想死!”她拼命的点头,眼泪犹如泉涌一般,在脸颊旁奔流。
“你绑着炸弹,要和陶兆伟同归于尽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害怕?”他嘲弄的质问,钳着她手臂的五指竭力控制着力道,唯恐捏碎她的骨头。
他珍视她如无价之宝,胜过生命,即便她真的背叛了他,出了轨,他也不舍得伤她一分毫毛。
她咬了下唇,竭力让语气听起来比设想中还要平静,“那个时候,Dstroyr抓走了我妈妈和小岩,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很愤怒,心里充满了仇恨,完全失去了理智,才会做出那样冲动的事情来。可事后,我害怕极了,我怕这样的事还会生,我怕我和我的家人还会被你牵连,这让我只想要赶紧离开你,跟你断绝关系,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额头上的青筋滚动了下,“夏语彤,是我看错你了吗?”
‘“就算是吧,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坚强,我很怯弱,很怕死,我是个胆小鬼。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我没有办法跟你并肩作战,你放过我,让我好好的活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