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福叔,”忽然,阿朵开口,那声音低沉,“让我再看一眼。”
旺福一愣微微皱眉,赶忙凑到阿朵耳边,“哎呀,这可是坏了规矩,这新娘子哪里能开口说话,姑娘,你的丈夫在你怀里,这棺材里的不过是一副皮囊,舍得舍得啊……”
阿朵想要再开口,却是感觉到胳膊被旺福紧紧的按住,只剩一声叹息,被旺福引着,走进了房间里。
夜,二更天。
阿朵缓缓揭开自己的盖头,鲜红的婚房里,到处都是大红喜字,床头更是锦绣的好材料,然而她的视线却死死的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方牌位,一刻也不愿离开。
“阿成,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一定会让孩子安安稳稳的出生,”阿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即便我以后死有余辜,我也会让这个孩子好好活着……”
再也憋不住自己的眼泪,阿朵猛然倒在了床上嚎啕大哭!
新婚的洞房里,一排蜡烛随风摇曳着,床上一个女人颤抖着身子泣不成声,而桌子上一方牌位安静的定在那里,好似一双瞳孔,盯着那床上哭泣着的女人。
今天的蟒源村似乎出奇的安静,安静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院落里桌子上的美味早已经只剩下了残羹冷炙,却又是动也未动,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
戏台子上莺莺燕燕的唱着一出《牡丹亭》,回荡在整个蟒源村的上空。
奈何天,都付与断井颓垣。
因是良辰好景虚设,恰便似花似人心,往好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