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相视片刻，便已低垂下眼眉，不再与他对视。

但纤细的手指却轻轻划过他完美的下颌，覆上他俊美无暇的脸，最后指尖在他唇际停留。

良久，她终于哑声道：“我不比你宫中那些夫人们，不懂得勾心斗角，争宠夺爱，你若真心爱我，便从此后只能有我一人。如若舍不下她们，也不必再说爱我。”

语毕，紫眸怔怔凝望着他，不想错过他此刻的表情。

依他所言，离境此间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伏魔军大肆来袭，可他不去迎敌作战，而是陪她躲在这水族深宫中疗伤，她心底其实是有些小小的感动的。

但感动归感动，她眼看就要**于他，总归还是要将丑话都说在前头的。

苍轩脸上的喜悦，仿佛孩童一般，素来颇有些妖娆的凤目之中此刻盈着明亮的笑意。

“梦儿多虑了，在与梦儿相识前，我却是娶过两位夫人，但一位早在数百年便已故去。而另一位……”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撇向了软榻旁不远处放着的一尊熏香炉，袅袅清香正从炉内飘散。这熏香炉很是别致，周身通红，乃是上等珊瑚玉打造，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但华贵之中有带着丝丝雅致。

“另一位莫非是水族的水妖？”似梦循着他的目光盯着这红彤彤地熏香炉，打断了他的话。

她原以为他最少也有几十位夫人，离境妖族成千上万，容貌出众者颇多，按依风所言他若真是好色之人，便定会想方设法将那些妖魅统统纳入云水宫，充盈他的后宫。

但听他之意，他竟只有两位夫人，且一位还早早故去了。

这倒令她很是意外，见他看向那熏炉时，神色微微有异，加之，他宫中的侍女多是年轻的水妖，便猜测着他那的另一位夫人或许曾是这涟漪殿的主人。

闻言，苍轩已收回目光，点头过后却又摇头，“她却是水族中人，却非普通水妖。这涟漪殿便是她未出阁前的寝殿，她乃是水族族长的独女，清婉公主。”

不知为何，似梦听他说起这位清婉公主时，语调中竟带了些许的黯然，再者听他提及如今她所处的这涟漪殿便是清婉公主的寝殿，沉重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偷，正要偷走原本并不属于她的东西。

虽不知为何清婉公主会甘愿让出自己的寝殿供她调养，但隐约中有个声音提醒着她，她不该如此放任自己，在记忆尚未清晰之前，莫名接受苍轩的爱意。

此念一起，她已连忙将被他褪至腰间的薄衫披上肩头，双手紧紧扶在胸前，想要同他拉开一些距离。

无奈裙角被他压在身下，她只能勉强将头往后一仰，算是挪开了些许距离。

“这里既是清婉公主的寝殿，你我怎能……”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觉得耳根子滚烫烫的，仿佛要着火了一般，从未有过的羞赧感充刺着她本就迷糊不清的脑神经。

可她越是窘迫，苍轩心内却越觉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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