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冰儿若非……也该是风华正茂之时。
思绪流转,宽袖一拂,示意司马洛城起身。
“都免礼吧!不必拘泥这些虚礼,你们挟持孤的车驾自是不对,但也是情有可原。如今孤已屏退左右,洛城你有话但讲无妨!”
司马洛城起身后,将凤舞珏再次呈上,“不知君上可否记得,当年将这凤舞珏赠与我时的承诺?”
百里蓉撇了一眼那枚绿光莹莹的玉珏,轻笑一声后,语调却是带着些许冰凉,“莫不是你以为拿着这凤舞珏,就当真能调动我商国大军?”
她神色忽变,一改方才的温和,眼睛里的威严凛冽让似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那副神态好似司马洛城要瓜分她的商国一般。
司马洛城连忙摆手否认,将凤舞珏收回怀中后,诚恳一拜:“洛城绝无此意,只是希望君上念在我与公主有婚约在身,迟早都要成为一家人的份上。可助我夺回储位,肃清君侧,重整朝纲。”
百里蓉眼底精光闪过,定定地看着司马洛城,略微一顿,原本的凛冽之气逐渐淡去,转而问道:“你可知你君父传给九州列国里的文书是如何描述云国废储之事?”
此话一出,似梦与慕紫礼也跟着一怔,不知此事与她出兵助他有何关联?
正当他二人狐疑之时,司马洛城已淡淡回道:“洛城只记得,那日早朝猝不及防,忽被君父一旨废黜。原本连夜进宫想要问清缘由,不想君父病重,似乎并不知情。想来都是那个妖妃代媚儿故意为之,至于她在文书中如何自圆其说,洛城更是不得而知。君上有所不知,那代媚儿在宫中围杀我不成,竟命杀手一路追杀,洛城只得四处逃亡。若非蒙他二人几番舍命相救,只怕洛城此间早已是白骨一堆……”司马洛城说到这里声音已有些沙哑,看向似梦与慕紫礼的眼中盛满感激。
听他说的甚是悲惨,百里蓉也跟着叹息,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如惊雷一般,震得司马洛城许久不能回神。
“这本是云国内政,即便你与孤的冰儿有婚约在身,孤也不便参与其间。且不管那文书是你君父之意,还是出自他人之手。总之,如今九州列国君主都只知道,你司马洛城贵为一国储君,却不思国事,每日纵情声色,甚至觊觎你君父之媚妃美貌,几番轻薄不成,便生忤逆弑君之心,欲将媚妃占为己有。若非公子洛熙及时发现你的狼子野心,只怕悲剧早已酿成……”
她说到这里,看向司马洛城的眼神已然不对,似梦上前将司马洛城拉到一旁,低声道:“这摆明了就是黑你啊!公子,你到底是怎么得罪那个媚妃了?还有,怎么连你那个病弱的三弟也扯上关系了?她这招也太狠了!她不会是连你三弟也笼络了吧?如今莫说是列国君主,就是我这等无名小辈听了这种文书也要唾弃你的!怪不得刚才在车上,你亮明身份时,这国君那副神色了。如今,只望她不要相信那些故意抹黑你的话才好,否则……”似梦说着抬手在脖颈处轻轻一挥,犹似刎颈之态。
司马洛城早已脸色铁青,此刻却只能强抑住内心的怒火,暗暗想着他若不能手刃代媚儿,如何能解心中这口恶气……
“梦儿!”当着百里蓉的面,他们这般窃窃私语自然很是无礼,慕紫礼撇见国君眼中一闪即逝的怒意,转身提醒着她。
似梦这才松开揽在司马洛城身上的手,掩袖轻咳一声,尴尬的朝百里蓉笑了笑,“君上切莫听信这些谣传,那文书百分之二百是那个媚妃臆造,她不过是因无端废储,却又寻不到理由,怕列国君主笑话,便将这无中生有的罪名强加在我家公子身上!我家公子的人品那可是万里挑一的,爱民如子不说,为了挽救那些得了疫症的百姓,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与他们同吃同住,日夜不眠的照顾他们……”
她急于替司马洛城解释,却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不过是个不该显露面貌的影卫罢了。
显然,对于一个影卫来说,她的职责是保护主人的安危,而不是将她的主人陷于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