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副很文静很乖的样子。”
“我怕我忍不住爆粗口。”
男人原本稍缓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宁妩向来视自己为俊杰,能屈能伸,因此觉得是时候示弱了:“您是大忙人,就不绕来绕去耽误时间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世界上分分合合的男女那么多,要是每一对都彼此结成死仇,地球要还不要转了?大男人上得了大床出得了厅堂,为什么就要跟我过不去?我挖你祖坟了还是捅你xx了?”
“你骗婚。”
wtf!
宁妩满脸都是“怎么办我搞大了小女友的肚子现在她死活不肯去堕胎”的焦灼表情。
男人语气平静地说:“你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就连咱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你精心设计好的,你随后用一系列精编细造的谎言,让我替你做那些不可理喻的事情,结果却在答应我求婚的第二天,消失得无影无踪——宁小姐,你还觉得咱们之间是普通的前任关系,能善了吗?”
“你跟诈骗犯没有半毛钱的区别。”
“你别这么说——”宁妩狡辩了一句,低着头去拿茶杯。
下一刻手腕却被紧紧拽住,疼得她惯性想要暴力反击,手背都因为挣扎而泛起了可怖的青筋,可却在抬起头看到男人暗潮翻滚的目光时,生生将这种本能的冲动控制住了。
宁妩软了力气。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她哭唧唧地说。
这下是真疼哭了。
男人捏着她的手一僵,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却是下意识松了手。
“就该让你疼一疼,才知道什么叫‘代价’。”他沉沉的目光紧盯着她,在连她的眼泪都会怀疑真假的时候,自然谈不上半点怜惜,“说吧,从我这里骗走的东西,你打算怎么赔?”
“钱我会加倍还给你的。”
“你还得起吗!”
“我说会还就会一分不差算给你!”被他这种轻屑的语气惹恼了,宁妩猛地转过脸来,眼底压抑已久的暴戾终于燃了起来:“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舒坦?就因为你是男人,你出身名流,你的面子就比我的值钱?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两情相悦,感情淡了的时候我大方让你提分手,结果全校都以为我傍大款被人玩了又甩,令我至此颜面扫地。你要跟我算钱?那我耗费在你身上的青春怎么算!你骂我骗婚诈骗,我嫁进你们家了吗!骗了你几十亿家产了吗!”
周锦炎咬牙:“强词夺理!你简直有病。”
“对!我就是有病!”宁妩彻底被撩火了,差点跳脚,“你tm也病得不轻!你花在我身上的钱要我还,可是对林安娜那个贱-人倒是出手大方!我劝你最好列张清单,等你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你再去要账!看看那个贱-人会不会还给你!”
她眼睛都怒红了,声音歇斯底里。
被这般指着脑袋骂,周锦炎竟然有点想笑。
但他极力忍住了,在心中暗地骂了自己句变态,竟然觉得这女人这幅鬼样子还有点小萌。
他放低了声音,语气轻慢地反问:“你骂谁贱-人呢?一个家庭出来的,瞧你的素质,连你妹妹半根头发丝儿都赶不上。”
宁妩粗手抓了抓头发,笑得比他更贱,哎唷一声:“她是矜贵有素质了,可再矜贵也要吃五谷杂粮,再有素质也要拉屎擦屁股;再了不起,她穿的也是本小姐踩了几脚的破鞋——”
‘破鞋’两个字一出,男人一瞬间脸色铁青,手撕了她的心都有。
“对照你自己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儿,你有什么资格骂安娜?”周大少一脸嫌恶,“父母车祸身亡,你不闻不问,是安娜替你母亲办了体面的葬礼;禹辰重伤住院,多年昏迷不醒,是安娜一直在床前照顾;你全年在外浪来浪去,风光逍遥,有没有尽到过半点为人子女做人姐姐的责任?就你这样还有脸——”
“关你屁事。”宁妩粗暴地打断男人的话,“我的家事关你屁事。”
周锦炎顿时憋了两口闷气,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
跟这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很难继续战下去。
“你现如今都还学不乖,”宁妩用那种看傻白甜的眼光看着他,好同情地说:“傻瓜,那个贱人不过是重新复制了一个我,就把你耍得团团转了?”
“一个女人想泡你的时候,自然处处向你展现美好纯洁的一面,不让你看她尽孝,看她扮演中国好姐姐,难道她会将自己抠脚挖鼻孔的画面拍下来给你欣赏?”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总之,该还给你的钱我会还的,身外之物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宁妩揉了揉泛疼的手腕,说得特别清心寡欲,“但有一点我得说清楚:我这人对异性的耐心有限,并且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你规定个期限,我按时还钱,咱们干干净净两清,你以后也别再来纠缠我。”
周大少一脸受到侮辱的表情:“别用‘纠缠’这个词,我也没心思跟你耗。”
“随便你爱用什么词。”宁妩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脸上的不耐比他只多不少,“另外奉劝一句:别跟林安娜订婚,徒增麻烦。”
周锦炎:“要是我非要呢?”
“我迟早会收拾了那个小贱人的。”宁妩垂下眼睑,无辜地耸了耸肩,“既然你非要不听劝阻的话,那我只能连你一起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