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自然要为傅恒与如茵高兴,笑道:“那也是富察大人自己有本事,福晋不是说将来她做了一品诰命夫人,赏你个大元宝么,你下回见了她就提一提,别让她忘了。”
为着如茵高兴,红颜把纯贵妃有身孕的事也忘了,反是后来傅恒走后她回到皇帝身边,吴总管来禀告这件事,才有想起来,皇帝在红颜面前不免有些尴尬,想想那天中午的*之欢也实在激烈,竟然让苏氏一下子就有了身孕,而红颜常在他身边,哪一回不是情意绵绵难分难舍,可这么久了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弘历满心期待他与红颜的孩子,所以才会担心红颜的身体是不是不好,可又怕提出来让她心里不自在,平日里没什么,遇见眼下这种尴尬的情形,皇帝就更心疼她。
此刻弘历放下手中的事,起身挽了红颜的手,要与她去门外走一走。今日特地不在韶景轩而来四宜书屋,就是想避开九州清晏那里群妃的耳目,圆明园中处处都是绝景,一花一草皆赏心悦目,而弘历如今最喜欢,是与红颜共赏。
四月末,吹在身上的风再无凉意,弘历说起几日后端阳节,让红颜宣召父母进园子相见的事,皇后那儿也已经知道,所以端午节上不需要红颜去长春仙馆应对什么事,待一早在凝春堂拜见太后,她就能安心等在平湖秋月。
弘历道:“朕有意让你的兄嫂也来,但你阿玛说年轻男子更不宜入园,此番就他与你额娘前来,你且等一等,将来总有机会,朕再让你见见兄嫂和侄儿们。”
红颜心满意足,道:“阿玛额娘都是老实人,皇上的恩重会让他们诚惶诚恐,这样就很好了,皇上不要太费心,回头他们胆小不敢领情,反伤了您的心意。”
弘历道:“却不是每一位妃嫔的娘家人都是如此,纯贵妃的家人本不在官场,因她而得了一官半职,却自此显耀起来,之前还闹出那种丑事,叫朕十分寒心。亲贵大臣本就轻视汉臣,他们却偏偏给汉人丢脸,纯贵妃更是……”
皇帝在红颜面前不掩藏心思,一时说的激动,冷不丁才想起红颜也是汉人,不免有些尴尬,忙解释道:“朕是怒其不争,朕心中满汉并无区别,朕喜欢汉学你也知道,而朕想重用汉臣,就不得不应付亲贵们的压力,到头来他们还上赶着让朕丢脸,实在可气。”
红颜不敢问朝政,却喜欢皇帝在她面前的情不自禁,笑悠悠道:“皇上若说了才痛快,臣妾愿意听,至于满汉之分,只要天下安定民生富庶,谁做皇帝又有什么要紧呢,臣妾心里,也从无满汉之分。”
她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这笑看天下的资格,眉间微蹙,倾城容颜上的紧张与不安,看得人由心生怜,皇帝爱不释手地将她搂在怀里道:“这样的话,朕的臣工都不曾说过,他们怎么肯信,是从你这样小小的人儿嘴里说出来,只当真的妃嫔不过莺莺燕燕之辈,不知朕的红颜还有大智慧。”
红颜赧然道:“臣妾信口胡说一句,皇上千万不要当真,您这样夸赞,臣妾无地自容了。”
弘历却色气地一笑,问道:“红颜,你是不是念过不少书了?”
红颜眸中波光盈动,白皙的肌肤很快就透出红晕,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臣妾念过……但,也不算念了什么。”
弘历颇有气势地问:“还敢撒谎?”
红颜不禁低下了脑袋,轻轻扯了丈夫的衣袖,也不说话。
“方才那些话,岂是随便什么人能说出来,你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小宫女,你念过书学得了先人智慧,才能有这番见解。”弘历道,“可是朕曾过问你,你闪烁其词,即便陪着朕读书写字,也不会露出半分,为什么不愿让朕知道,是因为纯贵妃?”
红颜扯着他衣袖的手,被握入厚实的掌心,而皇帝却又道:“你若是不愿说,就不说,朕并不是怪你,只是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