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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突然阴冷下来。

众人来到旅店正堂用餐，忽见店中人烟无比稀少，掌柜家愁眉苦脸，心绪不振。那混口饭吃的厮也是垂头丧气，披了一块抹布立在门前唉声叹气。

刘三道：“店家，备两桌子好酒好菜、若有清粥，也请呈上一些吧。”

颓废的掌柜闻言，随意吩咐厮，当刻弯腰驼背出了柜台，一声长叹道：“哎，几位贵客，店中酒菜尚有，但却无清粥啊，还请将就一番吧！”

这倒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众人本不必放在心上，可见他愁容难解，心中也惊疑起来。

刘三道：“哦，这是为何？”

掌柜道：“贵客不知，每隔三个月的十八日、十九日、二十日，这江陵府大馆子中的初早生意最是冷清，故而寻常间的早食也渐渐撤销了。”

他这答复莫名其妙，曲烟等女子天性喜闻八卦，当下有一姑娘插嘴道：“这就怪了，莫不成这几日早晨，江陵城中有大事发生？”

掌柜道：“这位姑娘猜得不错，容老儿问一句，贵客们可曾听闻‘江南日报’的名声？”

曲烟等女子闻言沉吟思索，貌似曾听过那报社的名称，可她们被那贼千般叮呤、万般嘱咐过，只要牵扯到涣哥儿的一切信息，万万不敢多，否则那贼发起疯来，定不是好相与的。

魏伯等人是刘涣的心腹，当下心知肚明，自不会多半句。

刘涣当刻站出身来，假装沉吟道：“哦……店家的可是皇室之亲赵挺、赵汝愚二人在信州合办的‘江南报社’么？”

掌柜道：“是了是了，半没错的，听这‘江南’二字还是当今圣上赐的名呢。哎……按千百年来，从来没有把‘消息’当做买卖来做的，到底是皇室之人，真是另辟蹊径，前无古人啊。”

刘涣见得他夸赞，心中忽地有些尴尬，因为他才是那报社的创始人和股东，而今有了名声，世人却不提及他刘秀才之名号，当下满肚子的苦水。可转念一想，这赵挺还真是个“实业家”的好苗子，报社才兴办不久，便已传到了大江两岸，其速度之快，比官家圣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惊疑道：“哦，子也是百闻其名，但却从未见过，不知长得甚么样子，又是写了甚么内容？”

掌柜道：“那报纸每一期的内容尽皆不同，的都是当下的时局，个各地奇闻妙事，还有赵国公亲撰的‘石头记’，有文人骚客的诗词文章……对了，还一个个号称‘神算子’的人，每期必有他出的算术真解，哎……反正是包罗万象，也不清的。据那信州等地是每十日一期，当下各地商贩捧成了香饽饽。这不，每到那报纸传到这江陵府时，一连几天之中，都是抢购成风，那场面简直是水泄不通啊。”

刘涣道：“如此来，这报纸实在是赚钱得很的，为何其余州县不行效仿之法呢？”

掌柜道：“哎，哥儿怕是不常出门吧？上一期的报纸刊载了一道陛下的亲笔圣旨，朝廷下了严令，其余州县各地，若无朝廷恩准，不得兴报社之法，否则以重罪论处……哥你，官家自然百般保护皇家产业，寻常人等，哪个敢越雷池半步了？”

刘涣一听，暗骂道：“阿挺你这混蛋，尽然搞起了垄断，不知你有没有把老子的红利当成税务分给朝廷，若动了老子的‘奶酪’，回来定将你抽筋扒皮！”

几人突然见他不话，眼神之中独有恶毒之色，不明其意。

曲烟推了他一把，声道：“呆子，店家在与你谈话呢，你抽甚么风？”

刘涣赶紧震惊过来，尴尬一笑，答道：“哦，有劳店家指了。只是不知那报纸在何处发售？子想去买一份来看呢。”

哪知掌柜闻言却道：“哎哟，哥笑了。那报纸才到江边码头，早被排队的商贩抢了一空，常人想去购置，都是无法。但你无需担忧，在等几个时辰，必然在这大街巷能够买到，只是……只是价格却要高些！”

刘涣道：“哦，却不知如何卖法？”

掌柜道：“第一期最新版的报纸，通常十文钱起步，要等便宜，需三日过后……”

一番交谈，厮早把吃食呈了上来，几人边用边听掌柜讲解这一“奇事”。

刘涣假装鄙夷道：“嘿，不过一些消息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时人抢购如风，真不知是何道理。”

掌柜道：“哎哟，哥多有不知。时下达官贵人、秀才学子、寻常百姓、书先生，都是对那报纸着迷，那报纸也是做的极好极好，便是随便识字的人出来，都能找到与他‘共鸣’的内容来……便是在这江陵府，这几日之中，只要那内容炸开，骚客文人们便会齐聚曲江楼，大肆讨论，品头论足，好不热闹！”

刘涣惊道：“还造就了这等风气？这报纸莫不是有魔力？”

掌柜叹道：“哥唐突，那是因为你从未读过，若你等得起，便在店多住三日，届时必定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