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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孝露冷声道:“小杏是七妹妹的侍女,你有甚资格指使她。秀雯,你快回去吧!”
越赶她,她越不走!
这就是李秀雯的主意,好歪着头:“小杏,你们熬的是灵米粥对不对?”
“不是,就是普通的米粥。”
“肯定是灵米粥!”李秀雯得意地笑着,“你再说是普通米粥,一会儿我把那粥全都端走。尽”
“你好大的语气,竟在我院里撒野放肆么?李秀雯,我忍你一次又一次,你别太过分了,昨儿七妹妹身子不适体弱着,我给她备的补养米饭,你也要抢。今儿,我晋级,侍女们心疼我,做了些丰厚的饭菜,你也来抢。还声声言说自己是大家闺秀,天下有你这等没脸没皮的闺秀?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洪孝露终于暴怒了,她实在忍不了这样的李秀雯丰。
说话做事咄咄逼人,就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她的。
凭甚?一点不顾忌她们姐妹的难处。
表妹与族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洪飞雪将最珍贵的东西留给她,可这表妹见到一点好的就来抢,丝毫不顾她刚晋级也需要吃些好的。
今天,她还就不给了!
就只与洪飞雪吃灵米粥又怎了。
她就不信,自己收拾不了这个丫头。
李秀雯呆怔:她从未见过如此发怒的洪孝露。
老虎咆哮,她见过。
可洪孝露怒吼,这还是第一次。
她吓了一跳:“大表姐……你不疼我了?”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疼?一次又一次地触犯我的底限,是泥人还有几分泥性呢,出去,我需要安静,而不是任你吵嚷。”
李秀雯咬了咬唇,眼里蓄着泪,突地“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她伸手指着洪飞雪:“臭丫头,是不是你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我要撕烂你的嘴……”她正要扑过来,洪孝露扬手就是两记狠重地耳光。
她忍够了!
是的,她不需要再忍了。
“你闹够了没有,大清晨又哭又闹,这院子里有人修炼,有人还在睡觉,你如此吵闹成何体统?你自己行事刁钻,我有眼睛难道看不到吗?七妹妹什么也没说,她也不屑说你一字半句。原想你去了普通班能收敛一二,现在越发不讲理了。
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扰我和七妹妹的清静,你还有理了?
可知扰人清静,扰人修炼,这都是大过。
立马给我离开!”
李秀雯摸着脸,嘴馋壮人胆,“我还没吃晨食呢。”
洪飞雪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她还挂着吃灵米粥。
“刚到领饭菜的时辰,你回去还来得及,快回去。”
“我要吃你这里的米粥!”李秀雯扯着嗓子。
这都什么人,被骂、被打了,居然还能闹腾。
洪飞雪面露同情,洪孝露这样仪态端庄、行事沉稳,性子文静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样刁蛮任性的表妹。
“你想吃?可只备了我与七妹妹的,没你的份。回普通班大厨房用晨食吧,你现在不是天才西院的弟子,赶紧离开这儿,给你三息,再不走,我便请门婆子赶你!”
大表姐不疼她了!
大表姐只疼洪飞雪,她们俩好了。
她离开这儿多久,就有人抢走她的大表姐了。
李秀雯飞快地想着,跳着双脚,“我不离开,我就不离开,我不仅不离开,从今儿起,我还要住在你这儿……”
小喜取食回来,看到的就是又哭又闹又撒泼的李秀雯。
洪孝露冷哼一声:“真不离开?那我也不妨治你惊扰他人清静、扰他人修炼的过错。”她提高嗓门,“小喜,把内学堂执法先生请来,这里有人大闹天才西院,须得重罚!”
重罚!要是闹大了,是要被内学堂开除了。
但若轻了,那也是要吃鞭子的。
李秀雯“你……”了一声,咬了咬唇,“谁稀罕吃你的米粥,我今天就回家,让我爹买了灵米,我天天吃一半倒一半,羡慕死你们。”
她提着裙子,一边呜呜大哭,一边飞快跑着。
小喜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洪孝露,“大小姐,还请执法先生么?”
“告诉门婆子,下次再放李秀雯进来,她也别做天才西院的门婆子了,还是趁早回乡下。我们洪氏学堂可不养连看门狗都不如的人。”
这话说得很是强硬,更是犀厉。
以往,洪孝露从不轻易开罪人,总是与人调和矛盾,更是处处与人释放好意。
可见今儿是真被李秀雯给惹恼了,骂了、打了,还要胁李秀雯。
李秀雯到底是被吓跑了。
洪飞雪道:“怕是李秀雯又要大闹一场了。”
“若是祖父、父亲问起
来,我自有自己的道理,正好与他们说道一二。李老太太和姑父宠溺她,我们洪家可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宠溺。再忍她,她越发没个样子。”
洪孝露坐到花厅桌案前,小喜立时盛了灵米粥,两位小姐正好一人一碗。
小喜生怕洪孝露再恼,小心地服侍着。
刚吃完饭,两姐妹正说话,小喜来报:“大小姐,大公子来了,脸色有些难看。”
洪孝露轻声道:“七妹妹为我护法,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大姐姐,孝霖哥他……”
“不碍事。”
她既然敢打骂李秀雯,便是长辈来也不惧,何况是面对自己的哥哥。
洪孝霆进来时,正遇洪飞雪出去,两人打了招呼。
洪孝霆脸上色有些难看,阴沉得紧,“你打秀雯表妹了?她跑到天才东院又哭又闹,说你和七妹偷吃灵米……”
“什么叫偷吃?那是我花灵石得来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惯会乱说话。”
洪孝露比洪孝霆更生气,“偷吃”这种词眼竟用到她身上,与小喜打了眼色,小喜便将洪飞雪给洪孝露传授时间禁制的功法,损耗了体内灵气之事,而洪孝露过意不去,便拿灵石买了灵米给她补身子,结果昨天李秀雯过来,硬是抢了洪飞雪的灵米吃……
末了,洪孝露又道:“昨儿我陪七妹妹去布阵先生那儿去,我便晋级了,晋级完毕已是深夜,是七妹妹拿了七叔给她的灵液给我喝,那等珍贵东西,人家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给了。
可秀雯倒好,一大早就堵在路上,说要过来吃灵米粥。七妹妹传我功法损了灵气,至今也没恢复,我又晋级,小喜便自作了主张,给我们熬了灵米粥吃。统共才两碗,哪有她的份,她昨儿已经抢了大半碗灵米吃,还不够么?
非得又要吃,吵吵嚷嚷,闹得整个天才西院都知道。
我气恼了,这才打了她两耳光。
人心都是肉长的,七妹妹如何待我的。
她又是怎么闹腾的?
我不生气能不成么,她在这里闹腾得不成样子,我再不管管她,还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哥哥说我们吃灵米,这事娘也知道的,是我向娘讨的灵石。人家七妹妹待我好,我待她好怎了,从这些事我倒瞧得出来,七妹妹就是重重义的。
昨儿她非跟七妹妹争灵米饭,七妹妹怕我为难,也让给她了。有其一,怎能再有其二、其三,再这样下去,岂不成了我是个好欺负的。”
洪孝露说了一阵,眼里蓄着泪,更是气恼得紧。
李秀雯闹了这里不够,还跑到天才东院去闹,当她是什么人了?
洪孝霖凝着眉头:“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原就是这样的。在试炼地时,你还没瞧出来,欺软怕硬,又爱使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我现在是越发厌烦她了,劝了她几回,让她好生修炼,可她就打着旁的主意。想起一出是一出,但凡见人有什么好的,便想抢去给她自儿个,也不看人家是为甚要预备那些东西。”
洪孝霖原是要责备洪孝露的,可这会子还真说不出话。
“唉,姑母三个儿女,就她一个有灵根……”
“可这也不能成为她任意欺人的理由。她与我闹翻也好,免得她时不时过来打扰,害得我都不能安心修炼。”
“你呀……”
“哥哥也知道原委了,你把此事告诉家中长辈也好,还是如何处理也罢,我皆不过问,我是占着理儿的,便是到了祖父那里,我也要说道。
七妹妹是什么人?连老祖都说是对族中有大功劳的人,人又是个知情懂理的,我也与她合得来,虽说族中姐妹多,我就与她有些姐妹情分。便是娘那儿,也让我多照顾七妹妹,买灵米这事,娘也是知道的。”
他能说甚?说妹妹不对,不是说自己的娘做得不对。
洪孝霖轻叹了一声,“就怕秀雯到处乱说。”
“哥哥是子弟会会长,你知晓如何处理此事,还让我教你不成。”
“你今儿说话怎带刺儿?”
“我能不带刺儿么,晋级原是喜事,一大早就被她闹腾,再好的心情也没了。你是我哥哥,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竟听她胡言乱语跑过来责问。”
洪孝霖摆了摆手,很是无语。“我回去了!”
洪孝露得被李秀雯气得多狠,才惹得洪孝露这个样子。
洪孝霖轻叹了一声。无论如何,自家妹妹又晋一层修为,这是天大的好事。
罢了,洪飞雪是个有天赋的,妹妹与她交好倒是件好事。
他出了天才西院,对门婆子道:“下次不得让李秀雯进来,她不是天才西院的弟子。”
“是。”同样的话,洪孝露已经与门婆子说过了。
天才西院第一个辈份高的是洪安妮,其次就是洪孝露,再就是洪飞雪,这三人都是她
得罪不得的。
她想着自己得了李秀雯打赏的灵石,不放人都不行。
只是下次,若再放李秀雯进来,就真的将她赶走换人。
洪孝露不知道洪孝霖如何与李秀雯说的,李秀雯竟安安静静地离开了天才东院,神色有些落漠。
次日,小喜正眉飞色舞地形容道:“表小姐哭得双眼红肿如桃,听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说,大公子让她喝粥,她还念着灵米粥。大公子便说‘那是他设法给大小姐弄了一斤给大小姐和七小姐补身体的。’她便说‘我也要叫一斤’,也不知大公子是怎么说的,小厮就听到表小姐一直哭一直哭。她饭也不吃了,直说吃不下。但小厮说大公子将她训得很凶。她出来的时候便摸了眼泪,跟个没事人似的。”
小杏好奇地道:“难道是大公子训斥她了?”
小喜摇头,“小厮没说,当时大公子把他赶走了,只与他和表小姐在花厅上说话。”
洪飞雪在想洪孝霖这个人,能把李秀雯说得痛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想来是恩威并济,到底是嫡支长房长孙,想来是有些手段的,人家不仅能处理族务,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丫头。
小喜松了口气,“她不来闹,我们也能清静几天了。”
洪孝露道:“小喜,假期你可以与小杏在这修炼,提前把吃的、用的备好。”
小喜面露喜色,“奴婢谢大小姐!”
小杏扭身道:“奴婢谢过七小姐。”
洪孝露道:“把我们离开的东西都收拾后,到时家里来接,也就方便了。”
外头有人说话,洪小零到底没能如愿以偿地进入天才西院,此刻她近了洪孝露的院门:“大姐姐可在,小零来访!”
洪孝露道:“快进来!”
洪小零进了院门,先是打量了一番,笑得甜美动人,“听说昨儿李秀雯大闹了天才西院,又闹了天才东院,昨儿回到洞府一双眼儿哭成了桃子,还见人就笑。”
哭过就是哭过,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
“大姐姐,还是你厉害,今儿我过来时看到她了,像似换了一个人,正蹲在井边上洗衣服呢。哈哈……她哪里会洗衣服,不过是打湿了,别人是清,她倒好,放在水里揉了两下,也学别人的样就晾起来了,都没洗干净,还好奇地说‘我这也是这么洗的,怎的浊印儿还在’。”
小喜奉了茶水,“表小姐改了性子,这倒是件稀奇事。”
洪孝露云淡风轻,“只怕是三息的热度,若真改了,下学期开学便知。”
这话,还真被洪孝露言中。
因为放假的缘故,子弟们都离开了学堂。
洪飞雪还没起,洪母还带着小福、婆子来接她回家了。
一看到洪飞雪脸色不大好,洪母又是心疼又是轻叹了好一阵。
反惹得洪孝露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小喜连忙岔开话题:“七太太的修为又长了?”
洪母笑了一下,“前几日才晋级……”态度很是谦逊,但落在小喜眼里却只有羡慕。
洪飞雪回家了,小杏留了下来,但她拿定主意住到洪孝露的院子去,与小喜一道修炼,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洪飞雪刚进家门,就被洪惊雷拉到一边,这学期洪惊雷因修炼晚进学堂上课,没上几天,学堂又放假了。
他低声问道:“你给洪孝露传时间禁制的功法了?”
“嗯”洪惊雷立时急了,“你傻不傻?你修为不高,还敢传人功法,这可是最伤身体的,洪孝露是内学堂中级班弟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也想学时间禁制,一直顾忌你的身体,硬是没说出来。你怎传她功法,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