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公素知臧刺史乃当世豪杰,这些礼物送给您,您是一万个受得,又岂会受不起呢,今日这事,我家主公思子心切,若无臧刺史从中斡旋,此事万难达成,我家主公在某临走时已经说了,只要臧刺史能从中斡旋,事成之后,似这等宝物再送双份,并冀州美女十人一并送达,保管个个貌美如花,都是良家子女,绝非乐坊歌姬。”
臧霸心思快速飞转着,半晌一跃而起,道:“好,我答应你从中斡旋,只是冀州又能拿出什么样的善意来让刘澜心动呢?不然就算我如何为你斡旋,只怕也难让刘澜放人。”
“我们愿意将所得青州之地全部拱手让出,并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兵犯青州。”
臧霸心中冷笑,怪不得会在他身上下这么大的力气呢,以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说服刘澜放人,说道:“许攸啊,我看你这根本就不是来谈判的,反倒是来刺激刘澜的,你说这样的条件换了你是刘澜,能答应?我看那时不仅刘澜不会答应,反而还会与公孙瓒再度联合,到时南北夹击……”
臧霸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可正如此才越让许攸担忧,现在的袁绍最害怕的就是刘澜从青州入冀州作战,不同冀州之战时还有个曹操做帮手,一旦生这等事情,那他就必须要独自面对两强,腹背受敌,冀州必将不保。
受制于粮草的刘澜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开启冀州之战,但不妨他臧霸借此虚张声势,迫使许攸就范啊,眼见他神情变换,知道以将其震慑,趁机道:“当然了,许先生送某如此重的厚礼,我又岂能放任刘澜进攻冀州呢,现在刘澜啊也还在犹豫着呢,毕竟一旦与冀州开战,势必会衍生很多不确定的因素生以及日后与公孙瓒的关系,这些都迫使他不得不慎之又慎,所以啊我可以劝服他不兵冀州,但你们却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谈判,像你现在的提议,不就是逼着刘澜与冀州开战嘛,真到那时就算是我,只怕也无法劝服刘澜了。”
“是,是!”许攸擦着额角冷汗,连连称是,道:“一定,一定,我们是抱着十足十的诚意来的,还请臧刺史务必劝阻刘澜不能与公孙瓒再结攻守之盟。”
“这个自然,毕竟你们送了我这么多黄金宝石,我总得卖点力气,不然我受之有愧不是?”
“是,是。”
“其实啊,今次的谈判十分简单,你们只要能猜到刘澜他想要什么,再投之以桃,这事也就能够得以解决了。”
许攸眸中精光一闪,低声,道:“只可惜我与刘澜并无多少交情,却不知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看着臧霸道:“此事看来只有再麻烦臧刺史你了,如果能知道刘澜的目的,到时我家主公自会加倍报答。”
“刘澜要什么这我不好问,但猜嘛,还是能猜到的,比如说百战之后的徐州想要恢复生产,这农具耕牛总是短缺的吧,再比如说兖州的蝗灾肯定对徐州造成一定的影响,他这开战,军粮不动,可百姓却缺口粮啊,这些不都是刘澜现在急缺的嘛,还有,张颌与中山糜氏一族的安危,这他肯定都是关心的吧?”
“对,对啊,这些可不都是谈判的筹码嘛?”许攸心思急转,若非被臧霸提醒,他还真没往这些事上想,只想着割让郡县了,可随即,他好似又有点明白了,这些战略物资虽然重要,可比起郡县来说都不算什么,可臧霸偏生建议这些,难不成……
许攸来见臧霸,虽然是想让其说项,可更关键的原因何尝不是从他口中探听些内幕消息,如今可不就可以肯定刘澜急缺这些战略物资嘛,粮草耕具还有两大家族的安危,随后与臧霸闲聊几句,许攸便告辞离去。
第二日谈判继续,双方正副使与随从人员陆续进入营帐。
营帐内未设主位,双方东西而坐,许攸率先说道:“某奉主公袁车骑之令,带着极大诚意与臧刺史洽谈,因此我方提议一次性付耕牛万头、粮秣十万石以及糜、张两家交还徐州。”
王修问道:“那青州又该如何划分?”
许攸道:“青州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北,为我冀州军所占,自然归我冀州,黄河以南为徐州所有。”
王修一听,冷笑一声:“平原自先汉便为青州所有,岂能一份为二?”
许攸吃了一惊,这与昨日与臧霸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当即向他看去,可不想却现臧霸始终躲避着他的目光,不得不怒气冲冲的说:“我们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的,如果贵使如此咄咄逼人,那就太没有诚意了,我看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一边的高览更是气得直吹胡子,道:“不错,你们如果诚心,那就应该提些通情达理的要求出来。似这等强要平原,就算我们给你,你们能守得住?”
许褚冷哼一声,伏案而起:“守得住守不住只有到时打过才知道,不用你现在就来为我操心!”
高览也是暴脾气,忍不住便要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开战便开战……”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后面的‘还当我冀州当真怕了你们不成’被咽了回去,他明白,后面这些话一旦从他口中说出去,这战事也就无法避免了,一想到那时的严重后果,便只好按捺住心头火气,默然落座,不在作声。
而许褚正要争锋相对,却被臧霸打了个哈哈,圆场,道:“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不开战,不然我们双方还谈什么,直接打下去就是了,既然是为了和谈,大家就都消消火,别冲动。”
许攸一直冷眼旁观,徐州这三人气焰太过嚣张,如果不打压下他们的气焰,还指不定被如何牵着鼻子走呢,如今高览虽然看似鲁莽的举动,可反而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眼见着虽然是他气焰受挫,可却逼着臧霸表态,可算得上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当即起身,道:“以黄河为界,这是底线,如果不能答应,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