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昱惊呼出声,道:“子布,你当真要举家迁往江东?”赵昱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个时代的江东并非是后世,相较中原还很落后,所以听他说出此番话后,难免让他惊诧连连。↗頂點小說,
“正是。”张昭不容有他道。随即又看向刘澜,说:“所以使君可要想好了,此次若放老夫离去,老夫不日便会迁往江东,到时使君后悔可就不及了。”
刘澜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像张昭这样的人才若不为己所用,日后投效孙策的话,那必定是一大威胁,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这一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但面上却无半丝表露出欲杀张昭而后快之意,沉思半晌,道:“既然张先生执意如此,德然又岂敢强求。”说完朝外大喝一声:“放人。”
张昭没想到刘澜真会同意放人,难免对其另眼相看,拱手,道:“既是如此,那老夫便告辞回返彭城了。”
“等等。”刘澜突然说道。
张昭冷眼着看向刘澜:“难道使君后悔了?”
连一旁的赵昱也以为刘澜反悔了,愣在原地,不想却听他说道:“出口之言绝无收回之理,既是一言既出,又岂会反悔?”看向张昭,提醒他,道:“只是如今广陵不宁,子布先生欲要迁往江东,必要经过此地,不知可否等上一等,待我将广陵平复之后,在安稳过江如何?”
张昭怔了怔,他又岂不知刘澜这是在变相挽留自己。希望在这段时间来劝服自己,半晌才微微叹息一声。道:“使君既然考虑如此周全,那老夫只能遵命了。”心中却是想道老夫倒要瞧瞧待广陵平复之后。你又会耍什么手段将老夫留在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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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热情接待张昭后便即离去,而赵昱则礼送张昭出城。
在亲卫的护送下返回县衙已金乌西坠,玉兔初生,刚到后院,就见糜箴的贴身丫头冬梅探头张望,待见到自己后,更是一溜烟跑了过来,扑哧扑哧喘着气,道:“老爷。你可回来了。”
“怎么?”刘澜眼前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道。
“夫人她请您过去。”冬梅略带催促的说。
刘澜神情复杂,他知道糜箴又是为了曹豹一家的事情,点头,道:“好。”
冬梅头前领路,刘澜的声音突然响起道:“冬梅,你家小姐何事寻我?”
冬梅停顿片刻半晌,随即骨碌碌的大眼睛只这么一转,摇头道:“奴婢不知,老爷去了不就什么都知晓了吗?”
刘澜不知小丫头说的是不是实话。转头变脸,声音中有几许严厉,道:“你家小姐是不是为了曹家的事情来找我?”
冬梅一惊,偷偷看了眼拉长脸的刘澜。急忙摇头,不想远处刘安匆匆赶来,施礼道:“家主。糜子仲求见。”
刘澜看向冬梅苦笑一声,道:“冬梅你去告诉你家小姐。便说我忙完了就去见他。”
说完,随刘安来到议事厅中。刚一进厅,只见糜竺坐在厅内,眉头皱成一团,此时正盯着矮几前的茶盏微微出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糜竺不会是也为曹家前来吧?刘澜微微皱眉,他妹妹糜箴不懂轻重缓急不打紧,难不成糜竺也如此糊涂?为了私仇难不成要葬送了徐州不成?神情瞬间变冷,但还是装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道:“子仲,此时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见过刘使君。”糜竺躬身见礼,但却并没有道明来意,只等一名使唤丫鬟为他二人添茶倒水,端来果品离去后,才低声说道:“主公,今日有一人前来拜访子仲,将这一方事物欲使子仲转交主公。”
说着却是从怀中取了了一张蔡侯纸来,珍而重之的交到刘澜手中,道:“子仲不敢怠慢,特将此物拿来使主公一览。”
刘澜疑惑的看了眼糜竺,伸手接过糜竺递来的蔡侯纸,展阅一览,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众多姓名,当先两人就是许耽和章诳。
看到这里,刘澜就是再傻心中也知晓了这张纸里所表述的意思是什么了,但还是看向他,确认道:“这纸内的姓名是?”
“这些人都乃曹豹之腹心。”糜竺答案证实了刘澜的心中想法,指着上面曹宏的名字,道:“这曹宏竟也是曹豹的腹心?”
“这个却也不知晓了,不过子仲却知道曹宏乃是曹家的一房远亲,到底该如何认定他是否乃曹豹一党,还需主公明鉴。”
刘澜本来见到这份名单心情极好,这可以使他用最短的时间来控制丹阳军,但听糜竺如此一说,心中立时闪过一丝冷意,毕竟若是这份名单糜竺可以百分百保证这些人却是曹豹之心腹,那么他定然不会怀疑,但从曹宏一事来看,他的犹豫便多了一份猫腻了。
在细细看了眼纸上的姓名,立时现了更多怪异之处,指着名单问糜竺,道:“怎么上面没有吕由?”
刘澜面色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糜竺心中一惊,慌忙解释道:“主公,送这份名单的不是别人所列,正是吕由。”
刘澜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喃喃自语一声:“原来是这样。”突然笑了起来,道:“子仲,此事你怎么看?”
“恕子仲愚昧。”糜竺嘴上如此说,但还是细细分析,道:“此事不外乎两种可能,其一是吕由再向主公示好,其二就是借主公之手来铲除异己。”
刘澜缓缓点头,糜竺与他的想法想到了一起,心中一动,问道:“子仲对丹阳军的了解比我清楚的多,这丹阳军一直便是对曹豹与笮融惟命是从还是各成势力?”
糜竺不假思索的说道:“一直是以曹豹与笮融惟命是从。”
刘澜立时解开了心中迷惑。道:“那子仲以为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说着却紧盯着糜竺眼眸,道:“其实吕由一直效力笮融。此时却装作投效我,并将曹豹嫡系名单送上。待我将曹豹与其嫡系铲除之后,他便可暗中控制丹阳军。”
糜竺心中直冒冷汗,但等他安静下来,又觉得刘澜的分析有他的独具慧眼处,但也有其片面的地方,说道:“吕由先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铲除了异己,但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毕竟他和笮融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除非……”心中一紧,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刘澜话中真正含义是什么了,好似站在寒风中,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颤声道:“除非笮融与他一内一外共谋徐州,否则焉能成事?”
刘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寒声道:“不管吕由是何目的,但总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这份名单的内容不可信。如果说这份名单上都是吕由想要除掉之人,那没有登上名单的将领,绝对就是他的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