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这么一说,此时的武效森感到有些后悔了。
昨天大哥一家声泪俱下的细数效军和爹娘的不是,一宗一条十分在理,很为他们不平,自己气的一夜没睡好觉,最终还是自己沉不住气,急匆匆地跑回来找效军说事。
现在要是大哥一家全在家里,要真是十点多效军和世界打架,世界下午才去医院,说明他没事。他去的目的会不会就像母亲所说,掩盖他放火烧麦呢?真是这样,我岂不是被他们给骗了,给耍了,反而也把效军给得罪了。
武效森越想心里越不得劲,起身说道,“那好吧,算我多事!”走到院中,推起自行车向门外走去。
武平顺对武效森怒气冲冲的回来很是不爽,既然他要走,连看都没看一眼,任由他去吧。
武效森走到场边,看着烧的黑乎乎的一堆麦秸,不由得鼻子一酸。
虽然这么多年自己没有下过地,但心里明白粮食对自己的重要性,何尝不是十来亩地把自己从一个农村娃变成地地道道的城里人,过上衣食无忧,风刮不住雨淋不着,冬有暖气下有空调的舒服日子。
何尝不是十来亩地生产的粮食把自己的两个妹妹风风光光的出嫁。
何尝不是十来亩地供完四弟效军读大学。
烧的虽然是麦子,却是爹娘的心、血和泪啊!
武效森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灰烬,慢慢停了下来,放好自行车,走到近前随手抓了一把灰烬,在手心里搓了搓。
“哎呦,效森回来啦!是看你爹娘麦收的怎样的吧?”
武效森轻轻扭回头,见是邻居快嘴赵大娘,轻笑着说,“回来看看!回来看看!”。
“效森,这下你爹不用为收麦愁啦,你可不知道,前段时间为收麦的事快把你爹愁出病来啦!这不,效军两口子都回来啦!你爹也不用着急了。你还别说,人家大学生就是不一样,一回来便启齿咔嚓,没费功夫把麦秆全放倒了。那个干劲,真的没法说,依我看呐,用不了今天一天,全给拉到场里了。”
武效森看着赵大娘手舞足蹈兴致勃勃地说着,心里蛮尴尬的,不住地说,“那是,那是,那是!”
“效森,不是赵大娘多嘴,你大侄子世界太不是东西了!无论和爷爷奶奶,叔叔有什么过节,这大麦忙天都不能没事找事,惹是生非,更不能放火去烧爷爷奶奶,这可是大逆不道有悖天理,该遭天打雷劈啊!”
“赵大娘,你说什么?是世界放火烧的麦!”武效森瞪大眼睛,用十分沉闷的声音问道。
“世界只不过是到这里转了一圈,他咋能回放火呢!你看我这张臭嘴净瞎说!效森,你爹还没过来啊,我地里还有事,先忙去了哈!”
赵大娘见武效森脸色不对劲,自觉失言,赶忙改口,而后匆忙离开。
武效森阴沉着脸站在那里愣怔了半天,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效福和乔娜纯粹是胡说八道,说的都是假的。太不像话啦!太不像话啦!还是娘的对,效军度量大,没和自己当场争执,要是争执起来,凭他那六亲不认的火爆子脾气,将自己训个狗血喷头抬不起来是小,一句话说错还不得嘴歪眼斜。想起那年小姑婆母出殡那天,效军气急败坏的样子仍心有余悸。罢了,家里这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事自己始终搞不清,也弄不明白,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武效森无精打采地走到自行车旁,刚推着车子还没来得及上,武效军和白玲燕热的满头大汗,摇摇晃晃拉着一大车麦秆走了过来,刚好把去路挡住。
武效森刚忙将自行车推到一旁,表情极不自然地说了句,“拉回来了!地里还有多少啊?”
武效军止住了脚步,抬头看着武效森道,“还有一亩多地,这就回去啊!”
“啊,是啊,下午有班,不能在家停留太久!你们慢点,不要赶的太急!我走了啊!”
武效森十分尴尬地说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武效军和白玲燕将一车麦卸到场里,到树荫底下歇歇脚。
武效军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闷声道,“今天天气太热了,比昨天能高出好几度,热的人有些受不了!”
白玲燕看着武效军气喘吁吁的样子,故意逗他道,“看你这点能耐,我咋没有感觉到啊!”
“你成心气我不成,你不也热的一头像刚水洗过一样!”
“效军,玲燕!你三哥刚走,在家里耽误了会功夫,快喝点水!”
效军娘拎着一壶温开水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热的汗流浃背,十分心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