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军微微一笑试探道,“这和你所学的专业很对口,可以很好挥你的专业特长。‘”
秦梅香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忧伤地说,“提及我上大学就心寒,当别人快快乐乐地坐在教室里读书,无忧无虑的完成自己学业的时候,我却为维持生计四处流浪漂泊,成了一个为完成学业处处受照顾挑灯夜战的校外特殊学生。一切都过去了,再提这些只能增加更多的伤感。”
武效军心痛地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你能坚持下来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秦梅香叹气道,“人被逼到那个份上,唯有坚持才能生存下来,不坚持只能是死路一条。总归是风雨过后见彩虹,不经意间走进跨国公司太可森,让我遇到了冯总。或许有你这层关系,冯总对我很照顾,才使我结束了流离颠簸的游荡生活,让我有一个稳定的家。”
武效军对这两个自己心仪的女人能够巧合地走在一起,施展各自才华,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既感到特别欣慰,又有种无法言喻的哀伤。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感觉很荒唐很幼稚很愚蠢,神色凝重地说,“几年不见,你和冯总让我刮目相看,不但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事业也蒸蒸日上。看到你们都能有今天,我特别高兴,为你们感到自豪。你俩都是很好的时代女性,在你俩面前我自愧不如。”
秦梅香沮丧着脸勉强苦笑一下,“家庭,事业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我的儿子,他就是我对未来的全部希望和寄托。”
武效军见秦梅香提及她的儿子神情是那么的爱怜,关切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妈给孩子起的名字,叫思真。”
“思真!思念元真,这名字好听,也特有寓意。以前你给我寄了一张照片,看着十分可爱,他的骨伤彻底治愈没有?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治好了,没留下傻后遗症。现在比那张照片时长高长胖了很多,也变的很淘气。”
“有机会你能把他带过来让我看看吗?”
“谢谢你对孩子的关心,将来你会见到的。”
“事情都办完了吗,几年没回来,能不能多留几天?”
“昨天去象州办理户口迁移手续,今天又在县里开了几个证明,事情都已办完。有孩子牵挂,必须早日回去。五半我要到东亳火车站赶七开往深海的火车。”
秦梅香离开象州大学,户口一直没动,这次回来,主要是到象州迁户口,同时还要将她妈赵淑婷的户口一同迁出去。经过几年在外面的摔打,赵淑婷逐渐适应了都市日益变化的现代生活,虽说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风韵犹存,底蕴深厚,颇受成功男士的青睐,追求她的人还不少。半年前在公园晨练时认识一个五十多岁的退二线干部,两人经常在一起跳跳舞,打打羽毛球,跑跑步,越来越对脾气,一来二去的变得形影不离。十天前,两人心血来潮,一起到新加坡旅游去了。
赵淑婷走后,孩子无人照看,秦梅香急于回平原迁户口,让别人看又不放心,只好把孩子带在身边。孩子毕竟年龄小,没出过远门,经过千里迢迢的沿途颠簸,再加上对北方干燥气候的不适应,昨夜突急症。这下把秦梅香吓的够呛,急忙把孩子送到县医院,值班医生正是武效军的三哥武效森,为不让他认出自己,撇着南方口音和他说话。
武效森是在父亲胃穿孔手术住院的时候见过一次秦梅香,当时一家人吵闹的乱糟糟,他心烦意乱的也没在意。时隔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一印象,根本认不出秦梅香。
秦梅香心里很清楚思真就是自己和武效军纯真炽爱的结晶和纽带,是他的亲生骨肉,更是当初自己不顾母亲的强烈反对,执意留下来的感情和对未来的一种期望。
回想起四年前,爸爸出事,母亲疯,她含恨带着母亲来到上海给母亲看病,却意外现自己竟然怀了身孕。当时感觉自己处于极度黑暗之中,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母亲依然疯疯傻傻,病情始终不见好转,能否治好是个未知数,成了她最大的心头之病。想着以后没有谁愿意将一个带着疯婆子的女子娶回家,想着以后的生活,想着艰难的日子,她处于孤独无助迷茫惶惑之中。或许命运注定自己要承受煎熬和痛苦的惩罚,孤身守着母亲度过自己的青春岁月,甚至一生。她失神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模样,想象着孩子将来说话、走路、学习生活的画面。一种作为母亲和子女的责任和使命感,促使她下定决心无论再苦再难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作为支撑自己珍惜生活,隐忍前进的动力之源。
赵淑婷长期处于条件优越的环境中,一时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精神受到严重的创伤。在上海市精神病院治疗三个多月,才慢慢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