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个清妖细作拿下去砍了!”
基本认定了这个理教管事的根底儿之后,林凤祥的面色一沉,就打算处理了这个清妖的细作。
“想好了再说话!这一刀下去,杀得我一个,却要连累你们这两万一千多人掉脑袋!
你们也不必瞪眼!我说的是实话,我这一颗人头,比你们这两万一千颗人头要金贵的多,纵使你们逃到了天涯海角,你们这些人,包括你们以后的家人,都逃不过理教的追杀!”
理教的执事,可不是杨猛后期培植的那些传教人员,他们都是杨家的精英执事出身,出来做事,不能丢了杨家的脸面,这是摆在第一位的东西,别说面对林吉李这样的匪盗之流,就是面对官府的那些一二品大员,杨家的执事们也是傲气的很。
“好大的口气!那你所说的活路,可有什么作保?”
“没有!信的话,你们就去,不信的话,就窝在静海等死吧!
胜保的江南精锐一万余人,已经进直隶了,三四天之后,南北合围恐怕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军中的粮食,即使一人一天一两,最多也只够维持两个月。
要是三位有些煞气,吃人肉的话,那坚持的时间说不得能长一些,我指给你们的活路,可是近百万斤粮食,数万套冬衣,想死想活自己去想。
记住喽!文安县的大柳河!雄县的龙湾!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给你们指路!”
重重的说了几句之后,这位理教的执事,起身便走,林凤祥刚要话,却被李开芳给拦住了。
“听此人的话,虽说有些故弄玄虚,但未尝不可一试,咱们派去几千人马一试便知,即使是官军的圈套。咱们未尝不能从官军那边捞些好处!”
包围与破围,林吉李三人经历过不少,被围不一定是坏事儿,围困也不一定是好事儿,死守静海,没有补给就是死路一条,这时候。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是条出路。
“若是真的,放走这人,咱们以后怎么办?”
李开芳说的大体不差,如今北伐的局势,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了。冒险一试,说不得还真是条生路呢!
“这人既然能在直隶弄上这许多的粮食衣物,怕是想找咱们也容易!”
这话是吉文元说的,三人都是脑瓜子灵活的,虽说不怎么识字,但活泛的头脑,让林吉李三人。抓住了杨猛递上来的救命稻草。
从静海到雄县,三天时间,赶一赶,还能跑个来回,至于文安,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先去文安的大柳河,再去雄县的龙湾,三千太平军的精锐在吉文元的带领下。跟着在静海找的向导,来到了文安的大柳河,近千车粮食,只有小半配了牲口,数数粮食和衣物,差不多还真是那人所说的一半,一边运粮。吉文元也差人给静海的林李二人送去了消息。
剩下的一万多太平军,兵分四路,一路守静海,一路打王庆坨。第三路由静海南走,阻击南来的胜保,剩下的一路,则直奔雄县而去。
轻兵疾进,三四天的功夫,是可以跑个来回,但带上近千车的粮食衣物,这路就难走了,吉文元从文安退回静海花了三天的时间。
退回静海之后,吉文元也起了对王庆坨的猛攻,驻守天津的僧格林沁,只以为这是长毛贼也殊死顽抗,天津卫丢不得,一旦丢了天津卫,京师的粮食,就是个天大的难题。
不管长毛贼因为什么突然猛攻王庆坨,但这是绝对不容有失的地方,双方激斗了三天时间,长毛贼才陆续的撤回了静海。
而胜保的江南精锐,也被阻在了静海县的良王庄一带,南方大营,也就顺势扎在了良王庄,长毛贼猛地一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吉李三人,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将粮食衣物,运回了静海,对于此事,北面的僧格林沁不知道,南边的胜保,也是懵懵懂懂。
百万斤粮食,几百头牛马驴骡,数万身冬衣,大军的补给解决了,可林吉李三人却现,北伐大军也被死围在了静海附近。
离开,这些补给也是个负累,若是吉文元得了文安的补给之后,三人带着大军往南突破,那北伐大军绝对不会被围在静海,但是没有东王的命令,在粮草充裕的情况下,三人也不敢随意撤退。
粮食掣肘、高层掣肘,林吉李三人,就这么被困在了静海县城之中。
长毛贼饷粮不济,这是僧格林沁探来的情报,南北合围的局面一成,这长毛贼就离着败亡不远了,报捷,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朝廷见了僧格林沁的战报,心却依旧没敢落下来,自打广西开始,包围、破围,官军与长毛贼上演了很多遍了,次次都是长毛贼安然遁走,静海的长毛贼不灭,对朝廷来说就是梗骨在喉,不除不快。
一旦让他们打到了京师,全盘的大棋都要跟着完蛋,僧格林沁似是而非的捷报,也让四色棍有了暂避风头的念想,如今的京师已经不安全了,退守热河,怕是唯一的选择,万一长毛贼破了僧格林沁的死围,突地给京师来上一下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