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面的路垮了,连日大雨,襄州以南的路全都断了,不仅如此,还多了好多灾民。”云柘身披蓑笠,从前面打马而来。
商玦闻言眉头一皱,路都断了,他们没办法走陆路了。
“水路那边如何?还是没有船敢走吗?”
云柘点点头,“襄州这边的岷江支流叫关河,关河正是水患,码头已经被冲垮了,咱们只能从襄州到禹州,在禹州上船。”
近了三月之后蜀国也进入了雨季,连日来的大雨让整个蜀国以北多地水患,可想而知,等南边开始下起雨来,大半个蜀国都要被水患困扰。
正说着话,忽然见前面的官道上走来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天上下着大雨,这些人淋着雨,背着简单的包袱,步履蹒跚的往襄州城的方向走,这其中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孩子,看起来十分狼狈可怜。
大雨多日,路上早没了来往的行人,这群流民大抵也没想到在路边会见到商玦等人,再加上商玦一行十多人全都是黑衣斗笠装扮,看起来便来头不小,因此,这行人走到商玦等人马前的时候特别绕远了些。
商玦瞧着这些流民眉头微皱,蜀国水患必定还会不断加剧到夏季,这半年朝夕一定十分头疼,可这些都没有朝夕的病情重要。
他不了解朝夕的病到底算什么,可就凭朝夕病之时的凶性他便如论如何放心不下,他不怕她伤了人,他只怕她伤了自己。
“殿下——”
云柘忽然出声,商玦回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即看到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朝他走了过来,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面容生的十分清俊,似乎是个书生模样,这人淋雨淋得面色白,此刻颤颤巍巍走到他们跟前来,语声嘶哑的开了口。
“诸位公子,不知诸位身上是否有吃食?”青年说着面露窘迫,又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走过去的一行流民,“那边有个孩子,病重,且几日未进食了,我们是从钦州那边来的,身上的银两花光了,也没有吃的了,不知诸位能否施舍一点?只要一点便可,救救那孩子......”
一行人中有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其他的则都是老人妇女孩子,这年轻人算是唯一比较会说话的,商玦闻言点了点头,云柘忙将自己身上的干粮袋解下来,他们出行的匆忙,且一路上为了赶路都走的小路未曾补给,其实他们的干粮也不多了。
云柘解下了干粮,商玦又看了其他几个人,那几个人也纷纷解下了自己的干粮袋。
那书生本是为了孩子要一顿口粮,可没想到商玦给的干粮足够孩子吃好几日,书生接过一袋,等其他人的干粮袋解下了时并未全数接过。
他犹豫一瞬,只接了其中两袋,然后便连连道谢。
“多谢诸位好心人,此去襄州快马也还有两日路程,诸位将干粮尽数与我怎好?诸位慷慨解囊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其他的请诸位自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