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玦兴致悠悠的进了公主府的大门,他一派坦然自若的样子,再看不出片刻之前的沉郁来,还未走到正院白月先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低吼一声绕着他的腿打转,白月体型巨大,初初来时子荨和坠儿包括蓝新在内都有些怵,然而到了这时,却都已习惯了白月,再加上白月和朝夕亲密非常,连带着她们心底的畏怕也少了许多。
白月迎着商玦进主院,子荨也忙迎了出来,“世子殿下终于回来啦!”
商玦挥挥手免了子荨的礼,在“终于”这两字之上格外的关注了一下,若是寻常,自然不会说终于二字,眉头微扬,商玦心有所动,“你们主子在等我?”
子荨笑开来,“正是呢,公主在等您用晚膳。”
商玦闻言眼底顿亮,唇角牵起,弯成温柔的弧度,他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入了正屋转而向偏厅而去,一进门,朝夕正在偏厅窗前矮榻上坐着,她手上拿着本书册,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视线恰好和商玦的撞上,商玦在她眼底看到一星细碎的微光。
“回来了?”朝夕放下书站起身来,“准备用晚膳。”
夕阳的余晖从窗后洒进来,将朝夕窗前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商玦看到朝夕等她本就新生动容,在看到她背对着余晖而立身影纤长,不知怎么心底的动容就越的强,他疾步向着朝夕走过去,什么都没说,只一把将朝夕拥入了怀中。
朝夕微愣,随即便对上门口的子荨投来的揶揄的目光,子荨笑嘻嘻的行了一礼,转身便退了出去,子荨走了,商玦的怀抱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朝夕怔怔站着,半晌才缓缓抬手搭在他腰间,“怎么了?是燕国出了事端?”
朝夕心底还记着那份燕国急报,只推测是不是燕国出了什么事。
商玦收紧了怀抱,下颌在她颈侧蹭了蹭,“只是想你。”
朝夕心头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唇角微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二人分开不过片刻,哪里有什么想不想的?心中虽然腹诽一句,可因为他这话心底生出的蜜意却又无法忽视,朝夕叹了口气,女子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她果然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朝夕愣了愣,平铺直叙的应了四个字。
商玦本来抱着她大抵沉静在她身上的香味里,可听到她这四个字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热息洒在朝夕颈侧,激的朝夕身体微颤,商玦感觉到了,有些邪恶的将唇在她颈侧滑过,然后低低沉沉的道,“那你呢?”
朝夕面上微热,却道,“我在等你用晚膳。”
这一句答得倒也不算不对题,只是这可不是商玦要的答案,然而朝夕在等他用晚膳,这个时辰了,他不好再耽误时间,这么一想,他便将朝夕松了开。
四目相对,商玦眼底沁着暖意,他抬手抚了抚朝夕耳畔的乱,这才幽幽开口道,“我曾在话本上看到一句话,有人问这世上最美妙之事是什么,那书上写着‘有人为我立黄昏,有人与我粥可温’,那时候我看着一眼扫过不曾留意,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他话语沉沉撞耳入心,朝夕听的微愣,商玦的脸沁在夕阳的金色余晖之中,原本就精致的线条更有了种耀目却又极其暖心的光晕,她将那句‘有人为我立黄昏,有人与我粥可温’念了一遍,心底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丰盈满足,许是从她眼底看出了什么,商玦抬手摸了摸她顶,笑一下转身吩咐,“子荨,快上晚膳来。”
话音一落,子荨在外面应了一声,而后又进来为二人准备净手之物,待他二人先后净手落座,丰盛的饭食已备好在桌案之上。
商玦拉着朝夕落座,笑着问,“为何不先用却要等我?”
商玦一边为朝夕盛汤一边问,朝夕接过他递过来的汤抬眉,“哦?那下次便不等。”
商玦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斜了朝夕一眼有些无奈,“就不能说想等我一起用膳?要听你说句好听的话可真是难啊。”说着语气便有些怨念委屈。
朝夕喝着汤,听的眉峰轻颤,世上之人,怎能想到天下至尊的燕国世子竟然还有这样一面,朝夕喝了小半碗汤放下碗,这才道,“因你之问本就多此一举,我为何要答?”